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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长智齿,可是长歪了,撞到旁边的牙齿,所以你会牙痛。不把这颗智齿拔起来的话,你整排牙齿都会受到影响。啊!不太妙,你的上下左右四颗智齿全不对劲,看来都得拔。通常这种齿多半来自于遗传。”

  要拔四颗牙!若芸听得头皮发麻。然后她才想起,三四年前若芷也拔过智齿。

  “我们先来给你的智齿照X光,了解一下它生长的状况、牙根的形状,然后再作决定。”

  他为她的四颗智齿照了四张X光,X光片马上就显影出来。他把四张X光片挂起来研究。

  “嗯,有点棘手。你的智齿全是多根形态,很难拔,要开刀。”

  开刀!她听到那两个字眼腿就软了,他还絮絮叨叨的说下去。

  “你一点半就要走,时间不够。拔一颗这样的牙,恐怕要花个把钟头。你过一两天找个拔完牙后可以让嘴巴休息几个钟头的时间来拔。如果拔了之后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可以每隔十天左右给你拔一颗牙。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苍白?别紧张,拔牙没有那么可怕,我会给你打麻醉针,你只会感到麻麻的。”

  那天晚上她靠他开给她的止痛药入睡。睡前牙痛犹存,不免辗转反侧。

  他说他相信他们的机缘是可遇不可求的,那是什么意思?她感觉他看她的目光比上一次多了点什么。是她太神经质,把错觉当直觉呢?还是他真的对她有意思?

  或许她该换个牙医,免去无谓的困扰。可是……她心底里有一丝丝,若有似无的、很少一点点,想再见到他的欲望。噢!如果她把她此刻的心情与她的网友分享,他们不晓得会怎么嘲笑她呢!跟那些网路情人哈啦、耍嘴皮子,实在没什么意思。一百个虚幻的网路情人,也抵不上一个有形体的真实男人。

  呵呵!她当然不是在思春,不是想谈恋爱。只是有点好奇,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意思,想了解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吸引男人的魅力。

  怕什么?再去见他有什么可怕的?他又不是青面獠牙的吓人恶鬼,或是能一口把人吞吃掉的猛兽。万一他真的采取什么行动,她再逃也还来得及。

  陈凯上“虚情假意”网站守了将近两个钟头,一直没能看到“浮云”出现,只好下线。

  洗完澡后,他一边对着镜子刷牙,一边傻笑。方若芸,她的名字蛮好听的,与她的人一样,很女性化,很赏心悦目。

  再一次与她相处,看到她的微笑,看到她牙痛时皱眉的样子,看到她听到要开刀拔牙时害怕的紧张神情,他对她的了解似乎多了许多。

  网路上的“浮云”是个挺泼辣的、嫉男如仇的铁娘子。事实上他觉得她似乎很脆弱,很怕受伤害,所以她小心翼翼的保护她自己,免得和她姐姐一样,吃了男人的亏还执迷不悟。

  当她在他面前,闭着眼睛张着嘴巴,胸脯因为紧张而明显的起伏,一副任他摆布的模样时,他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将目光自她诱人的曲线和动人的娇颜挪开,专心去看她的牙齿。

  想到他至少还能见到她四次,他就觉得好幸福。

  人的缘分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两次碰到她,两次他都恰好能以他的专业技术与她结缘。她不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最美丽的,却是惟一能使他打从心底里喜欢、怜惜的。相识虽短,他已相当笃定,她将会是他结缘一辈子的妻。不过,他不能操之过急,她显然有心理障碍,他必须先取得她的信任,让她明白不是每个男人都像她姐夫那样可恶,否则她可能会当他是一般的男人,对他不假辞色。

  他该如何布下陷阱,让她一步步踏进他的情网而不由自知呢?等到她发现苗头不对,就是他收网掳获她的时候。

  若芸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的胆子小。不过,自懂事以来第一次拔牙,还得要开刀,她难免有些紧张。

  第三次进入联合牙科诊所,却是第一次在他们的营业时间内报到。看到其他候诊的病人和柜台小姐、护士小姐等,不再是她与男医生独处,她紧张的程度稍缓了一点,即使一个小女孩哭叫着抗拒牙医的声音不时传入耳朵,她也不觉得刺耳。

  过了一会儿,一位女医生送含着泪的小女孩和牵着女孩的手的妈妈,自里间走出来。女医生和颜悦色,柔声喃喃的对女孩讲话。

  若芸在心里喝彩。这位女医生不是很亮眼的美人,可是看起来很舒服,像个充满了母爱的妈妈。其实她还很年轻,年龄可能与她相仿,八成还没结婚,可是有股成熟的风韵,就是那种处事图融,得体大方,男人可以骄傲地带去应酬的太太。

  若芸转眼去看柜台小姐。二十岁左右,脸颊丰润有点婴儿肥,可爱的柜台小姐皮肤好得可以去拍化妆品广告,真可谓青春娇媚。

  护士小姐走出来叫若芸的名字。又是一个漂亮的美眉,那身白制服未免太合身了,把她那葫芦型的曲线全展现出来。

  陈医师真有艳福呀!每天看身于众美人之中,一定不亦乐乎吧?他看过的美女病人大概也不计其数吧?所以她方若芸大可不必想象力太丰富。人家随口说“机缘”,她就嵌在心上的话,那她可比若芷还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护士小姐在身旁,若芸觉得今天陈医师的目光很“乖”,眸中没有她曾怀疑过的野心或企图。他亲切的和她打招呼后,就开始执行拔牙的任务。

  “要打麻醉针了,忍耐一下,很快就好。”

  她的嘴巴被他用一个东西撑大,口不能言,感觉此刻他就像是她的上帝,她的命运全操纵在他手里。

  麻醉针很快就生效。她合着眼睛,任他在她口中挖挖弄弄的。

  “陈医师,礼拜天晚上你有没有空?”在他旁边递工具,身材玲珑的护士小姐说。

  “我要回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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