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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他们在等电梯的时候,子扬遇到熟人。他向他们介绍季轩,然后跟他们寒暄,直到走出饭店才和他们分手。

  一踏出饭店,南台湾九月的高温就逼得人冒汗,害季轩后悔没有带泳衣来,否则就可以泡进海水里,那至少会清凉些。但再思、三思之下,她还是认为她的决定是对的,她没必要穿泳装给陈子扬看。

  两个人在街上闲逛了好一会儿,发现他们的眼光很接近。季轩在子扬的怂恿下买了两副贝壳型的耳环,他要帮她付帐,说是要感谢她陪他来这一趟,她坚持不让他付,说她是代表兄弟软体公司来的。

  子扬的衣服反而没买成。他觉得尚可的,只要季轩撇着嘴不表赞同,他们就离开去逛别家。街上能逛的店都逛完了,热得一身汗,子扬拉她的手进一家咖啡厅喝冷饮。

  咖啡厅里头有点吵,但气氛显得轻松活泼。有一桌大约十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男女女在笑闹。

  子扬聊起他的大学生活,惹得季轩不时轻笑。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混毕业的。我很少去上课,实在无聊透顶才会进教室,但为的是认识几个同学,尤其是用功的女同学,以便考试前向她们借笔记。你知道我是畜牧系的,有一次我们去牧场实习,大家七手八脚的挤牛奶,要不是挤牛奶喷同学,就是把乳牛的粪便尿尿都混进桶子里去。”

  “啊!”季轩作出恶心的表情。“那桶牛奶还能喝吗?”

  “不知道,反正我们得弄出一桶牛奶才有成绩,从此我不敢再喝那个品牌的鲜乳。”

  季轩也不知不觉的和他聊起她喜欢出国旅游。从她开始工作后,每年都会存点旅费出国去玩一趟,犒赏自己整年的辛劳。

  “我喜欢单点旅游,没有赶行程的压力,可以完全放松的享受假期。我去过东京、泰国的普吉岛和帛琉。我都和一个在当老师的朋友一起,趁她放暑假的时候去。今年她去美西,我前阵子工作太忙了,没有跟她一起去。”

  “你想去的话,等你有空,我可以陪你去。我老姐住在美国二十二年了,她从我服完兵役后,每年都叫我去她家小住一阵子,结果我只去过一次,为的是和我外甥套交情,请他帮我搜集美国的电玩新资讯。他也是个电玩迷,我们两个虽然差十五岁,却是志同道合的网友。每隔一两天就通e-mail。”

  季轩眯起眼睛看他。“你做任何事情似乎都是有目的的。你去上课,为的是认识用功的女同学,以便向她们借笔记;你去美国,为的是和你外甥套交情,利用他为你搜集电玩资讯。你要我陪你来垦丁,为的又是什么?刺激曾经甩掉你的施蓉蓉?”

  他微笑。“说我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未免把我想得太可怕。你要说我利用女同学、利用我外甥也无妨,但我并没有对不起他们,都和他们建立起真正的友谊。”他打住话,低头喝饮料。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咄咄逼人。

  他再次微笑。“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我说真话你可能不相信,我说假话你比较可能会相信。”

  她不禁又想起他妈妈说他从小说话就真真假假的,谁也搞不清他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连他妈妈都这么说,她又岂能信任他?

  “你的真话是真的真话吗?可信度有几成?”

  他夸张的叹气。“你真的对我有偏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答应你的事哪一样没有做到?”

  她想了一下才回答:“好像没有。可是我们的合作关系是基于彼此的商业利益,白纸黑字签了合约。”

  他很受不了似的再叹气。“我现在说的与合约无关,我是指我们两个的私人关系。”

  “我们两个没有私人关系。”她急忙撇清。“我每次和你交换条件都是为了我们公司的商业利益。”

  他手抚左胸,扮出心痛的表情。“你太伤我的心了,难道你看着我的时候,都只看到一纸合约,从来不当我是个男人?”

  呃……想不把他当个男人看可难了!她即使修练一辈子,恐怕也练不成那种神功。可是,她万万不能让他知道她一直努力在抗拒他的吸引力。

  她耸耸肩。“我不懂你的重点在哪里,我们好像离题太远了。你到现在都还没说出你所谓的真话。”

  “你真的想听吗?你真的会相信吗?”他热烈的目光直勾勾的逼视她。

  她芳心乱颤,直觉认为她还是打迷糊仗比较安全。“算了,那不重要。快五点了,我们该走了吧。”

  “还早。晚会七点才开始。你不需要花两个钟头化妆吧?”他看向窗外。“我们还有时间去海边走一走。”他突然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倾身向前,腹部抵到桌缘,轻声说:“你怕听我说真话,是不是?我以为我已经给你够多的时间,等你走出上一次情伤的阴影。”

  她的心猛地跳得好快。她不敢看他,不敢去想他是什么意思,感觉他的大掌温温热热的,下一瞬,她才想到要把手缩回来。

  他没有强留她的手,拿起帐单,慢慢站起来,意味深长的说:“你也许不知道,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我设计的每一个电玩程式,至少都修改过一百次以上。”

  季轩迷迷糊糊的随他走向海滩,搞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应该把它当假话的,那样比较安全,那样她脆弱的心才不会再一次受伤。可是,她已经抗拒得好累,不想再抗拒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暗暗在期待,即使她的理智不允许她那么做,她心灵的一角仍偷偷藏着连她自己都不确知的盼望,哪知他竟是个雷声大雨点无、说惯假话的人。当初撂了话说要追求她,结果要不是她去哀求他接受媒体的采访,他几乎断了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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