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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姊姊要说的故事,是在小星出生之前就开始的,是一个大女生和一个大男生的故事,跟你们平常听的故事不太一样,在这个故事里,公主比王子大了三、四岁,而且很勇敢,几乎不需要王子保护,自己一个人就能过得很好。”

  “骗人!鲁实逊一个人在孤岛上明明就好可怜,一个人才不可能过得很好。”故事才刚开始,小星便出声抗议其真实性。

  “小星说对了,一个人是很难过得幸福快乐。”尹梵水瞥见门扉悄悄开了个缝,露出一双她极为熟悉的幽深黑眸,不禁漾开一抹神秘兮兮的笑靥,“公主当初年纽也很小,所以笨笨的,想不清楚嘛!”

  “公主都是笨蛋。”小星嘀咕着,有股身为男性的骄傲,“小眉也是笨蛋。”

  “姊、姊姊,你看小星笃、骂人啦!”小眉的苹果脸又涨红了,圆嘟嘟的腮帮子透着无限稚嫩,“臭、臭男生!”

  “好了,再吵就去照镜子,看看生气吵架把两个小朋友可爱的笑脸变成什么样的丑脸,好难看的。”对于无意义的争吵,尹梵水向来不劝和,全让孩子们自我学习藏于哭闹之中的斗争意谛,“还吵不吵?”

  两个孩子互瞪一眼,乖乖地默然低下头,不再发出任何不平之鸣。

  “来,何姊姊来带你们回去了。”莫以烈堂皇地推门而入,一派潇洒地步向尹梵水,伸手抱下两个稚龄的孩子,直到送至门外何桦的手中方放下,“回去记得告诉其它小朋友,院长姊姊明天就会去看他们。”关上门,他转向在床上躺了四天的睡美人,深邃的墨黑眸心焚着前所未见的燎原野火,“你终于醒了。”

  “为了拯救天使妹妹的小命,这么做比较人道。”尹梵水盈盈倩笑,声音轻柔而多情,眼光落在他包着染血纱布的双掌上,“爷爷呢?”

  “都在隔壁休息。”莫以烈以眼光梭巡她略带苍白的娇俏丽颜,深情痴然,“他们顽固得离谱,怎么劝也劝不听,只好让他们守在旁边。”

  “这么一来,你才好利用时机去抓出罪魁祸首,狠狠地痛扁一顿,是不是?”尹梵水执起他受伤的双掌,幽幽地瞅着他低语,“笨蛋,以后别再随便找墙练铁砂掌,否则砌墙工人会活活被你气死。”

  “如果是因为你会心疼,那么我会慎重考虑。”莫以烈唇畔绽放出极粲然的笑意,原本带了点阴郁的脸庞倏地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促狭的神色。

  “怎么不问我?憋久了当心得内伤。”尹梵水羞恼地想别过脸,但他不许,没见过像他这么不把痛楚当一回事的傻子,一心就想住口头上占她便宜,“熬了四天,没把我拎起来摇晃摔醒,还真是难为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莫以烈又笑了。这四天比起未能与她相见的八年更加漫长了许多,长得他甚至以为自己将濒临崩溃,再也没有回复正常的一天。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在她昏睡的几天当中,他也曾计画过,若是她将沉睡一生,他不排除学习电影里的情节,倾注所有财力、物力,也将自己冷冻起来,伴她长眠不起。

  太过分了!她是昏睡中的病人耶,怎么可以随便任人上下其手,任人虐待?尹梵水正打算义正辞严地提出抗议时,却瞥见他含笑的眼眸掠过一抹恶作剧的笑意。

  “骗子!”尹梵水啐他,相当不悦,人命关天耶,他却拿来当玩笑开。

  “如果你能以身作则,那就更好了。”莫以烈坐上床,双臂拥住她,“可惜你一向口是心非。”

  “你在废话什么鬼?”尹梵水的心情突然烦躁起来,泄气极了,一想到还有一桩又一桩的麻烦事在等着她,就愉悦不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大声干脆地说出来,何必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窝囊!”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你抢什么?”莫以烈仍一副闲适自在样,完全不为她的暴郁所恼,“镜子借你。”

  “干么?”她已经很火了,他最好识相点,自动滚开少来惹她。

  “看看心烦郁闷把我漂亮老婆变成了什么样的丑脸啊!”莫以烈忍不住要取笑她,“所以找才建议你以身作则,总比当双面人来得轻松,你说是不是?”

  “笑,笑死你好了,没心没肺的混蛋!”尹梵水推他下床,“走开,我才懒得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笨蛋。”也不想想当初她多猛,独自一人救下数条人命,他也是其中之一,若是早知道会得到如此恶报,她才不会自取灭亡。

  算起旧帐来了?她的记忆总算复原了,莫以烈暗吁一口长气,久悬心上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

  “我又不是没被你害过,你也不吃亏啊!”莫以烈好笑又宠爱地搂紧她,“杞人忧天的老婆别皱眉了,爷爷那边我已经搞定,唐逍逍也滚了,至于甄幻,你一定不知道她有多奇。”

  “我也不想知道。”尹梵水沉着脸,声音阴凉凉的。

  她才昏过去几天,他就发掘出其它“稀奇”的女人,要是她再睡久一点,他是不是会片面取消婚约,当作没那一回事?哼,男人果然没个是好东西,什么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全是废言。

  “是甄幻惹你生气?令你心烦?”莫以烈挑了挑眉,有些讶异她的怒气竟在一瞬间转然转向。

  “我像是生气心烦的模样吗?”尹梵水怪声怪气地对他乱笑,“我的心情好得很,快乐得不得了,只是阁下眼睛脱窗,看不出来而已。”

  “是吗?那可以请问一下这是什么吗?”莫以烈指着自己被她掐得青红淤紫的手臂,脸上尽是难懂的诡谲笑意,“练鹰爪功?”

  “啊,原来那是你的手臂?”尹梵水假意掩口惊呼,眼睫毛因窃笑而掀动,“我就说嘛,医院里的东西一向采取物廉政策,怎么会有这么有弹性的枕头?一时忍不住就多掐了几把,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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