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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总而言之,这票瞎了眼的杂碎敢找上门来动歪脑筋,就是跟他莫以烈过不去,如果今天目标是他,会受伤挨枪的也只有他,倒还不致引出他的浓重怒气,但,竟敢将他那以全心柔情呵护的女子都牵连于其中,安全有虞。

  莫以烈以森寒的目光瞪住地上频频哀嚎的歹人们,表情阴冷。要是他们敢让她出一丁点儿差错,他绝对会不惜任何代价,将他们全给宰了。

  唔,那是什么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似的,好可怕哦!尹梵水掀了掀睫毛,在悄悄飘向莫以烈的眼光中带着点讥诮。

  怪了,他不是轻松打败对方了吗?她也没插手碍事,有什么好气的?还气得一张俊脸都黑了,有必要吗?度量未免太小了吧?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泪,是非成败转头空。”尹梵水瞥了莫以烈一眼,声音甜得可以滴下蜜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开点,输赢不过是一转眼,何必看得那么重呢?况且,是你打赢了耶!”

  “那又如何?”莫以烈仍不为所动地冷着脸,冰眸也平淡地看不出任何讯息。

  “不如何。”尹梵水掩口打个哈欠,拉了拉身上的衣衫,双脚一蹬便想离座卧眠去也,“地上垃圾麻烦收拾一下,有点碍路。”他不领情拉倒,反正只是一句话,说者有心就好。

  偏偏有人见不得她有舒服日子过。

  “小姐啊,请问你是不是姓尹?”倒在地上的其中一名黑衣人突然扯住尹梵水的脚踝,牢牢不放,害她险些摔得鼻青脸肿。

  “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一脚踹开歹人黏热的手,尹梵水蹲下身子,笑着拍了拍那张刚印上鞋印的脸,甜甜地警告道:“知道踢到铁板的滋味了吧?下回听到尹氏大名,记得闪远点,免得受伤,懂了吗?”

  还玩!真是不知轻重的笨蛋,杀手是来要人命的,不是来串门子的。

  “回去睡觉,记得把门关上。”莫以烈愠怒地抱起她,厉眸阴沉,“小女孩不应该看到太血腥的场面,免得作恶梦。”他后面这句话,则是对地上那票骨折脚断的“残障人士”说的。

  “不关我的事,都是甄小姐要我们来办事的,只是要吓吓你们,让你们增进一点夫妻感情啊,不是真的要害人啦!”一听到威胁恐吓之语,先前捉住尹梵水的那名歹人立刻哇啦哇啦地吐尽苦水,“人家我也是看在你们新婚却在闹别扭的份上才答应的,谁知道这位……是莫先生哦,身手那么好,三、两下就把我们兄弟伤得一塌胡涂,本来是顺道带老婆来二度蜜月的,可是现在……呜……只要能不住院就很好了,有够凄惨,真的是吃鸡不着还倒赔一把米啦!”

  在大溪地听到有人说得一口台湾国语又泪悌涟涟的感觉实在很怪。

  “把整件事情从头细说清楚,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马。”莫以烈将尹梵水强制送回卧房,在沙发上凉凉地叠起双腿。记忆中似乎没有姓甄的仇家,不只是他,连尹家那边也没有,他查过,而且查得十分彻底,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如果不是这个蠢蛋踢错馆,那……莫以烈幽暗的黑眸蓦地发出厉光,不时地折着手指,先别多想,暂且听他怎么说,再作决定好了。

  “反正是做善事,说就说嘛!啊我是郝伟驹啦,是很有名的私家侦探,你应该不陌生,好嘛,说实话,是只有那么一点点有名啦,莫先生,你不要给我瞪啦,人家我不是坏人咧!只是有一点给他喜欢当大侠的感觉,所以才会有事没事给他接一些有的没的案子,像这一次哦,那个鼎鼎有名的甄小姐会来找我,我也是有给他觉得很奇怪啊,可是她的态度很诚恳,所以找就不忍心给她拒绝,然后……唉,你不知道,她给的酬劳很不错说,又可以顺便旅游……”

  若是不幸撞上衰运,龙穴也会变成猪圈,指的正是这种情况。

  说真的,第一眼瞥见这栋宅子的感觉还真是不错,黑瓦白墙配上一大片碧绿,有股清凉飒爽的风格,只可惜这座好风好水的房子,偏偏有个“恶魔党”在里头盘踞着,教她怎么敢随便踏进去?

  “我为什么要有心理准备?理亏的是你耶!”尹梵水赖在莫家大门前,抵死不肯进入。听说莫爷爷诡计多端,邪狞得可怕,而且一肚子都是坏主意,想起自家祖父的殷殷叮咛,她不禁打了个寒愿,寒毛直竖,拜托,她连小孙子都拚不过了,要是再不幸掉进魔头爷爷的手中,还会有活着逃脱的一天吗?“我要先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莫以烈毫无预警地出手横抱起尹梵水,无视于她的踢捶挣扎,径自带她进门,“很好,继续保持这股活力。”

  “屁!”尹梵水扯开喉咙在他耳畔大嚷,为那荒谬无理的话语发火,“说过几百遍了,叫你不要随便碰我,你耳背啊!”

  “再大声一点。”屋子里还没有人鬼头鬼脑地偷窥,铁定是声量不够,以致吸引不到观众,“泼辣些也没关系,不要太矜持。”

  妈的,没见过坏人是吗?变态!尹梵水气得一塌胡涂,浑身发颤,清亮的眼睛满是炽火,熊熊焚烧,绵延万里。

  “该死的白痴兼混蛋,去死啦你!”莫以烈练过金钟罩等绝世武功吗?怎么掐、捏、拧、咬、踢、踹都没用?“我生是尹家人死是尹家鬼,不进你莫家门就是不进。”

  “右边再多咬几口,最好能留下淤青。”莫以烈在她耳畔低喃吩咐。

  他真的有病!哪有人会千里迢迢由大溪地飞回台湾,然后在自家门前上演被虐秀?惟一的变态奇葩就是他,简直该送去让人解剖,看看到底是哪根筋烧坏了。

  “不干。”莫以烈下命令她就非得听从吗?开什么玩笑,尹家人才没那么窝囊。

  “别笑得一派清纯娇弱,难看死了。”莫以烈蹙着眉头瞪她,“你明明是个泼蛮女,少给我做假。”

  终于踩着他的痛处了,虽然他的逻辑观与常人大不相同,但总也是有弱点的,要她表现活泼本性可以,先离婚再说。

  “天哪,你竟然不觉得本人笑靥炫人吗?”尹梵水故作无知地眨动双眸,笑意甜美,表情再温柔不过,“好伤心哦,才结婚几天而已,你就嫌弃我。”

  尹梵水当场哭给莫以烈看,并且凄凄惨惨,哀哀切切。

  “别哭了!”明知她是装的,仍是不舍,他不禁朝天翻了个白眼,暗自悲叹三声无奈。这下可好,她的演出完全反方向,爷爷不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才怪!

  “人家伤心嘛,流点眼泪你也不许……呜……”尹梵水一面假哭、一面不忘偷窥他那张黑沉的俊脸,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意。嘿嘿,占上风的感觉真好,空气似乎也清新得多,虽然水气多了点,但是心情却是大大不同。

  “你们商量够了吧?爷爷等得不耐烦了,想扁人出气了。”白纱门突然被踢开,走出一名长发飘飘的男子,瘦高帅气,满脸尽是烦郁,“拜托,你费尽心力弄回来的就是这种货色?你的雪亮眼睛长到哪儿去了,腋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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