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郑媛 > 有容乃大(中) > 


  他自然明白,馥容是为他的身子着想,故劝他少饮为妙。

  馥容笑了笑,回身收拾食盘,却见到坐在一旁的桂凤,不禁一愣。

  此时桂凤正用一种不以为然,又十分冷淡的眼神盯住她。

  “喔,”王爷随即解释。“刚才你额娘正在给我讲,府里下人犯过之事,我说这事儿有什么可讲?她拿主意便成!可她却偏偏要跟进书房,对我叨念——”

  “咳咳!”桂凤低下头咳了两声,阻止丈夫在儿媳面前道自己的不是。

  王爷回头瞪了妻子一眼,表情颇为不悦。

  馥容见婆婆的脸色也不好看,忽然明白,自己无意间闯进冰山火河里了。

  “那么,阿玛,馥容先下去了?”书房内气氛不佳,她聪明地尽早求退。

  王爷点头,对着儿媳,他便露出笑容。“你送来的这壶美酒与小菜我就收下了,留待晚间再慢慢享用。”

  “是。”馥容微微一笑,然后恭谨地低着头,走到沉默的婆婆面前告假:“额娘,馥容先离开了。”

  桂凤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嗯。”冷哼一声,态度十分冷漠。

  馥容对两位欠身行了一礼后,才离开王爷的书房。

  白天,馥容又去见了老祖宗,亲手给老祖宗泡茶、陪老祖宗闲话家常,待她回到渚水居,时候已经不早。

  馥容本来预计今日便要回到厨房,开始料理家人们的膳食,但鄂图姥姥坚持要她多休息一日,先四处走动、舒活筋骨,待明日再进厨房调理膳食。

  馥容回到屋内天色已经不早,她赶紧吩咐禀贞侍候自己沐浴,免得撞上丈夫,上回那令人尴尬的情况又再次重演。

  净身毕,时候已经晚了,如今她脚上的伤已经大致复原,她知道今晚丈夫一回房,便会上炕与自己一起共眠,于是洗过身子后,她便吩咐禀贞说自己要歇息了,交代禀贞将房里的烛火都灭了,只留前堂一盏油灯。

  上了炕,被子还没呼暖,她便听见堂前有开门的声音,知道是丈夫回屋了。

  她故意面朝炕床里侧的边边窝着,外头还腾了一大片床位给她的丈夫。

  她想,他进房后见她睡了,应该会在炕床另一头躺下,这样今夜两人便可以相安无事。

  闭着眼,她假装入睡。

  静谧中,她听见他拒绝婢女宽衣,只吩咐抬来热水,便自行在后堂沐浴,沐浴后来到炕前,上炕。

  馥容一直没睡。

  大概因为太久未同床的缘故,她忽然有些紧张,心情一直紧绷着。

  直到他上了炕,安静地躺在她身边,她才舒口气,慢慢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外头雪融了,今日夜里有些冷,睡前馥容已吩咐禀贞在房里烧两盆火,现在炭盆慢慢起了作用,她的身子还有半张脸全裹在被子里,外头虽然酷寒,可因为安了心,困意便慢慢袭卷了她……

  夜半,她不知已睡去多久,醒来时暖意在被子里斡着,一股热源自她的身后源源不断地传来,让她感到格外舒服,情不自禁地往暖源的方向蹭过去……

  可是,不对啊。

  现在是中夜,屋里的炭火应该灭了,怎么还能觉得暖呼呼地,活像一只火盆就煨在自个后背上一样?

  睁开眼,她越想越不对劲……

  忽然间,身后那只“火盆”不仅贴着她后背,还“紧箍着”她的胸腹!

  这下子,原本还睡意甚浓的馥容,完全清醒了!

  她立刻便明白,是谁在夜里潜进了她的被窝里!

  可是这会儿,她却连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僵着身子窝在炕上。

  因为两人现在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于敏感而且暧昧了!

  倘若他忽然醒了,发现他们的肢体如此交缠着,那么到时她要如何自处?该如何解释?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因为他总有醒来的那一刻……

  想到这里,馥容身上发热,既焦虑又担心。

  她心事重重地想了又想,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他如铁杆一般壮硕的臂膀略微松开一丁点——趁此时,她赶紧以肩头轻轻顶开他的环抱,试着从两人身体交缠的缝隙间悄悄钻出去……

  他忽然申吟一声。

  以为他就要醒了,馥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不仅如此,她还用力闭起双眼装睡,以防他忽然醒过来,至少可以来个装死不认帐。

  可不料……

  他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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