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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读者画画不是丫鬟的本行,让一个丫头读书画画,妥当吗?再说,若非主子允可,她能如此恣意而为吗?”她试探他。

  雍竣邪淡一笑,慢条斯理答:“正如你言,让一个丫头读书画画,是主子允可。我高兴便可视而不见,放任一奴婢的性情,若是哪天惹我不悦,就收回恩典,一项也不允。”

  听到此,孔红玉嗤笑。“您是爷,理该当然,可那丫头生得花容月貌,艳若桃李,她不像个丫鬟,却像勾栏院里的花魁,她的美貌让生为女子的我都要嫉妒。”她眯眼,徐问:“美色当前,又是自己的贴身婢女,贝勒爷难道不动心吗?”

  雍竣冷眸无色,笑颜沉冷。“就因是婢女,还贴身,想要便可得,何必动心?”

  这话,让孔红玉寒到了心坎底。

  多无情!

  人道男子俊美无俦,必定天生薄幸。可越是如此,却越教女人痴心,为世间这样薄情男子,爱得深沉、爱得狂。

  “贝勒爷真是无情!”她啐道,复接下说:“可我不信,这样的美人在贝勒爷眼中,当真毫无轻重,只是丫头?”有意无意,孔红玉斜觑问他。

  孔红玉不否认,她有妒心,所以要探个分明。

  自第一眼见到雍竣,她便迷上他狂放气质,看似无情,有时却又温存体贴撩酥人心!莫道他家大业大,还是当朝权贵之后,这样的男子还要往何处去觅?孔家在商道上名传遐迩,她孔红玉若要寻郎君,只愿委身雍竣贝勒。

  “不是丫头,还能是什么?”他冷眸低敛。

  孔红玉犹豫心疑,她仍有不信。

  正想着要如何开口,再行打探,忽然见到她介意的那名丫头正朝此处而来,似在寻找她的主子。

  孔红玉挑眉,娇笑着对雍竣道:“贝勒爷,您的‘丫头’来找您了。”

  雍竣淡眼,连笑容也无。

  “贝勒爷,福晋请您到四喜斋。”四喜斋是福晋的院子,福晋要绿荷到雍竣屋里找人,找不到人,便要织心去寻。

  然雍竣似充耳不闻,对织心视而不见。

  “贝勒爷,您的丫头在跟您说话呢!”孔红玉出言提醒,她心下觉得有异,可也不说破。

  雍竣看孔红玉一眼,才对织心冷淡道:“一会儿我会进四喜斋。”

  织心见他说话连一眼也不看自己,她的心忽而微微揪痛,可她脸上没有透露出内心忧喜,仅沉默转身,黯然走开。

  这是她招来的,她就要他这么对她的,不是吗?

  否则,昨日何需触怒他。

  她何苦如此?

  她不笨,可却固执,可却骄傲。

  即使为还人情,她可以为孔红玉再绣一只香袋,他却不该将她日以继夜为他而制的香袋,轻易给了别人。

  她知道她傻,为这点不愿而惹他不快,可她无法漠视他如此轻易随便,将她的心意与心血当做是礼馈赠予人。

  就因为她是奴,他是主,主愿舍,奴不能怨。

  这上下尊卑的现实刺痛她的心,他要她坦露真实性情,可他却从无一刻忘记她是奴的事实。

  如今,他冷情待她。这也好,她得偿所愿,安心做个奴。

  “贝勒爷怎么了?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怎么冷冷淡淡的?好似对您的丫头不满?”织心未走远,孔红玉便开口问。

  闻言,他低笑,邪扬的声调不高不低。“一个奴才罢了,岂能挑动主子的心绪?”他淡冷道。

  织心僵住,她的脚步仍走着,心窝却刺痛着,视野蓦然模糊……

  “可方才红玉问贝勒爷,您让这个‘奴才’读书画画,这还不够特别吗?”孔红玉再问,眼神有意无意,瞟过不远处织心背影。

  “特别?”雍竣薄唇勾起一抹笑痕,邪肆低笑。“倘若这叫特别,那么我待你如此,你岂不应该以身相许了?”

  红玉瞬间红了脸。“贝勒爷,您说话轻浮了!”

  两人间暧昧气氛浮动,孔红玉内心抂喜,因雍竣虽则阴沉俊美,待她却从未如此挑情……

  非但孔红玉情生意动,雍竣露骨的挑情,纵使未尝男女情事的织心也能心知肚明。

  她加快脚步,不愿再听男女调笑,匆匆离开了后园。

  福晋好不容易盼到雍竣,脸上焦急仍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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