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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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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睡房内,见床上被褥齐整,没有翻动的痕迹,意浓还是不能放心。她立刻走到床边,翻开被子,见被她藏在被子下的书册堆叠整齐,就如她昨夜放置的一般,连堆叠的顺序也没有变动过,才稍稍宽心。 “贝勒爷可没有进来过,他一直坐在外头,等奴婢沏茶回来,奴婢亲眼看见的。”元喜见主子翻看书册,于是主动报告。 意浓看了元喜一眼。 她不是不相信元喜,而是这丫头太过糊涂,娄阳太过聪明。 傻人或者有傻福,但是糊涂人岂能斗得过聪明人? 倘若他真要做什么,元喜是不会知道的。也许,他聪明得,连她也寻不到蛛丝马迹。 意浓回眸望向床上的书册,若有所思。 “对了,贝勒爷临走前,还问了奴婢一句话。”元喜忽然道。主子还未开口问她,元喜接下说:“贝勒爷问:‘元宵灯夜,你与格格到天桥去了?’” 意浓倏地抬头望向元喜。“他就这么问?”她仔细、谨慎地问:“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语?” “是呀!不过奴婢记性很好,按照格格当日交代奴婢的话,这么回贝勒爷:‘我与格格从王府离开后就直接回到贝子府’,不多半句,也不少半个字。” 意浓点头。“你答得很好,记性的确不错。”她夸奖元喜。 今天连格格都夸奖自己,让元喜有些飘飘然、有些洋洋得意了。 然而意浓的心思,却已经在这片刻当下,百转千回。 他仍然在怀疑自己。 他单刀直入,就是在试探元喜,看元喜会不会说溜嘴。 所幸,她早料到元喜反应不及、不会应付,所以当时只教元喜就讲这句话,临时果然发挥了作用。 “格格,奴婢瞧贝勒爷不但生得英俊挺拔,而且温文儒雅、说话不紧不慢的,与格格实在相配!”元喜突然说起大贝勒的好话。 意浓无言地瞅著她,倒要听听她想说什么。 “还有今日,您瞧瞧,贝勒爷才一下午没见著您,就亲自到屋里来找您,可见得贝勒爷心中有多么的在乎您呀!看来,您在贝勒爷心目中的地位,是越来越重要了。”元喜加油添醋地道。 因为在这世上夸过她的人,除了格格外,就只有贝勒爷了!这让元喜对贝勒爷的印象极好,已经完全站在她的“姑爷”那边说话。 意浓瞪著元喜,只听元喜越说越不像话—— “还有啊,格格,奴婢大胆猜想,敢情今日倘若元喜对贝勒爷说了实话,像贝勒爷这样知书达礼、又体恤下人的主子,知道了实情恐怕也不会怪罪,只会一笑置之吧!”元喜进谗言。 意浓哭笑不得。 一笑置之? 她不知道娄阳是否会一笑置之。 她只知道,他要是想跟她来阴的,大概连她贴身侍女的心,都可以立即收买了。 她明白,要破除他的疑惑,就只有坦白从宽。 “其实,浓儿有一事瞒著夫君。”隔日再到书房“伴读”,她低著头叹口气,忽然幽幽说起。 “有事瞒我?”他放下书本问:“你何事瞒我?” 他笑脸看她,一派不明所以。 “就是……关于浓儿绣鸳鸯被套的事。”她迎向他的笑脸,小心翼翼。 他竟然不提不问,逼得她非主动开口不可。 对他,她不敢大意。 “鸳鸯被套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这几日,想必夫君一定发现了,其实浓儿并不擅于刺绣。”她坦白。 “所以?” “所以,这么复杂又美丽的绣品,绝对不可能出自浓儿之手。” 他挑眉,做了个惊讶的表情。 她叹口气,哭丧著脸。“浓儿明白不该,可浓儿一心想讨夫君欢心,所以……所以才会对夫君撒了谎,私下让浓儿的侍女,代浓儿绣那鸳鸯被套。”她伤心道来,好像又惭愧、又失落,泪珠儿都凝聚在眼眶里,只等著掉下去了。 “原来是让侍女代绣的!”他恍然大悟。“难怪,这几日我才在猜想,以你的灵性慧根,再加上对于画艺的领悟,如此俗品,构图仅仅一般、并且缺乏创见,怎么可能出自于娘子之手?” 她愣住。他不贬反褒,是何用意? “夫君不怪罪浓儿欺骗?” “怎么会呢?你都已经解释过,你是好意。”他笑脸迎人,眼色温存。 她屏息。 不对劲,她嗅到了非常不对劲的气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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