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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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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阳啊娄阳,你正如巴雍竣所言,实在有福气,找了一名如此秀外慧中、懂得做人做事的女子为妾! “贝勒爷?老福晋还在大厅里等著您呢!”阿哈旦小心翼翼地提醒突然闷不吭声的主子。 娄阳瞪著阿哈旦,脸色不怎么好看。 见主子的脸色不好,阿哈旦退了两步,可话又不得不说,他只得垂著颈子道:“贝、贝勒爷,奴才话带到了,老福晋还等著贝勒爷呢!爷您得空,就快些往大厅去见老福晋吧……” 娄阳闻言仍然半声不吭,沉著脸静了半晌,才突然调头走人。 阿哈旦见主子往大厅的方向走,想是已经去见老福晋,他这才吁了大气。 从刚才主子的脸色看来,他的贝勒爷似乎在发脾气?可昨日才刚新婚,他实在想不出主子为何心情不好? 何况这新娘子还是贝勒爷自己挑选的!不仅秀外慧中,而且温柔贤淑,压根儿是万中挑一的绝世好人选。 贝勒爷有这样的妾,按理说心情应该极好、非常好才对。 老天爷保佑,他的贝勒爷,简直就是太有福气了! 午后,她在新房里绣花。 只有在十二岁之前,她绣过这个玩意儿。 她的母亲是个绣花高手,在母亲的调教下,她绣得也好,虽数年不绣,难免生疏,可一拈起针线,在外行人眼中看来倒还有模有样。 虽则有模有样,但其实意浓心底明白,针线与她早已生疏,绣出的花样其实惨不忍睹。 “我额娘一直夸赞你。” 不知何时,她的夫君回房了。 坐在椅上“绣花”的意浓殷勤地站起来,为自个儿的夫君倒上一杯热茶,再亲手奉上,至为贤慧温良。 娄阳冷看她,半晌不接过那碗茶,他的妾也就那么垂首敛目,恭恭敬敬地等待了那半晌。 终于,他伸手接过那一碗茶。“想不到我有这么好的福气,”他撇嘴,低笑,眼透寒星。“能娶到如此温良的妾室。” 语调酸得人发寒啊! 意浓微微抬头,接触到那双冷淡的眼芒…… 无疑,那是一双好令人心寒的眼。 他是生气的,她看得出来,他气得不浅。 “夫君过奖,浓儿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往后只要夫君有任何吩咐,浓儿都会听话,都会一一去办。”她乖巧依旧,温柔顺从。 他不予置评,只道:“站著做什么?坐下。” “浓儿站著便可。” 他瞪她半晌。“何必一定要站著?”然后问。 “夫君为天,妾为地,地不敢与天齐。” 他握著杯子的手一紧。“坐下。”他再说一遍,从喉头吭气。 “是,夫君一定要浓儿坐下,那么浓儿便坐下了。”她坐下,依旧垂首敛目。 他闭上眼,用力吸口气,再睁眼,找话题。“你桌上绣的是什么?” “是,”她羞涩地笑,颈子垂得更低。“是鸳鸯被套。” “鸳鸯被套?”百无聊赖的话题,他随口接问:“额娘不是早已命人准备好?现在喜床上的那一副,不正是鸳鸯被套?” “不,不一样的,”她娇羞地摇头,像个小媳妇儿。“浓儿想著夫君,想为夫君与自己,亲手绣一副鸳鸯被套。也许老天爷瞧著浓儿如此诚心挚意的份上,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他眯眼。 “能不能为咱们元王府与夫君,早日添一名健壮可爱的小壮丁。”她小小声说,好不娇羞。 “才新婚第一天,难为你的心底已经在盘算这档事了!”他冷笑。 “是呀,浓儿嫁进王府,一心一意,只想为夫君生养子嗣。” 她瞧不见他冷笑,竟然还依言附和?“好,我的确有福气!就等你为元王府生养一名小贝勒,将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许纳你为侧福晋,或者休离不能生养的福晋,扶你为正室,也说不定。”他试探她。 “浓儿不敢,浓儿想也不敢想僭越姐姐的地位!浓儿能为贝勒爷生养孩儿,是浓儿的福气。”她嘴里说,脸上笑。 他看著,心寒。 “是吗?”心口烦恶,他嘲弄:“好呀!多生养几个,额娘一定高兴。” 言罢,娄阳站起来往屋外走,无话可说。 “贝勒爷,浓儿送去书房的点心,合您胃口吗?”她跟上前问。 他回头看地。“不错。”敷衍一句。 “既然夫君喜欢,那么明日浓儿还要准备点心,亲自给您送到书房去。”她喜不自胜,娇羞无限地柔声对她的夫君道。 “随便你吧!”他脸色发寒,调头就要走人。 “夫君请稍待。”话刚提起,她便小碎步绕到夫君面前,伸出纤纤玉手,仔细地为他调整衣襟。 那般缠绵贴心、温情款款,人非木头,岂能毫无感动? 只是,她的夫君非但不动,而且呆若木人。 “夫君,”整罢衣襟,她含笑送夫君至门前,殷殷叮咛:“请夫君想著浓儿,浓儿也会想著夫君。夫君何时想见浓儿,浓儿都守在这屋子里等待著夫君。”她深情款款地柔声言道。 沉著脸,娄阳的面色几乎是发臭的。 僵硬地转身,他快步走人。 但他的妾还倚仗在门前,依依不舍地遥望著他走远…… “慢走呀,夫君。”她遥遥呼喊,浓情满溢。 直到他的背影已经再也看不见,意浓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诡异…… 终于,再也忍俊不住,她嗤笑出声。 回想起刚才他脸上的表情呀…… 那才叫经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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