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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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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浓上前,按部就班地服侍他脱衣,脱到他的鞋袜,她居然跪下,侍候他脱鞋。 他冷眼看她,眼色深沉,似在研究。 “今夜你怎么不笑了?”他忽然问她。 她抬眼望他,不明所以。 “我想看你的笑容。”他又说。 她依言,柔顺地微笑。 “不是这样的笑。”他脱口而出。 她莫名所以,笑容消失。 他突然感到屋子里似乎有点闷热,让人心头烦恶起来。“记得吗?笑有数种,无可奈何、大悲大喜、恍然大悟、甚至是因为不可思议而笑!刚才你的笑,是哪一种?”他问。 她睁眼看他,似乎答不上来。 “我等著你说话。”他再开口,脸上已经没有笑容。 “夫君说是哪一种,便是哪一种。” 他眼睛一亮。“因为不在乎我的想法?” 她摇头,温柔地笑:“夫君说什么,妾身便是什么,妾身以夫君为天,一切以夫君的主意为主意。” 他愣住。 她在玩什么游戏? “你再说一遍。”他眯眼道。 “夫君说什么,妾身便是什么,妾身以夫君为天,一切以夫君的主意为主意。”她又说一遍,然后再加一句:“夫君,您累了一日,应该歇息了。” 他一时看不透她。 “第一次见你,我记得你很高傲,那一日你并未理我。”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直说无妨。” 他的新娘像个木偶、像个傀儡,等待著他两手一扯一拉,才知道要开口说话。 “因为小女子受阿玛教诲,应恪守女德,不得与男子私下共处一室,更不能面对面说话。” 他皱眉。“所以?” 她莫名看他,好像不明白他的“所以”,问的是什么。 他用力吐一口气,因为他俩好像没有一点灵犀。“所以呢?所以那一日,你因为不敢失礼,所以不敢与我多说一句话?” 她点头,怯怯不语。 他眯眼看她。 “那今夜呢?你已是我的妾,想对我说什么?” 她竟然问:“妾身该说什么?” 他心寒。“就说你今夜想说的话。”开始有点意兴阑珊。 她犹豫了一阵子,然后才嗫嗫地说:“妾身——妾身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必一直自称为‘妾身’,你叫意浓,是吗?”他敛眼,把玩起刚才喝过的酒杯,甚至不再看他的新娘。 “是。” “那往后我就叫你浓儿。” “是。”她答。 他玩弄酒杯的手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什么。“你刚才说吉祥?”他忽然问她:“我问你,女人究竟是结婚了才讲究吉祥,还是一直都是这样?” “浓儿一直都是这样。”她改了称谓。 这般乖巧,让他又抬眼看她。 不过他看她的眼光,跟一开始已经不一样了。 现在他的眼神,是隔了一层玩味、又多了一层收敛的眼光。“女人都讲究吉祥,我的福晋一样,额娘也一样,现在,我的小妾也一样。” 她没接腔,似乎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你说,女人是不是一嫁人就变了?所以男人根本不该娶女人,男人该把女人偷回家才对!”他又说。 这话似乎吓著她。 她张著小嘴,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有些惊恐,表情有些不知所以。 他忽然笑一声,然后深吸口气。“说笑的,”他对她解释:“吓到你了?有时男人是有些奇怪的想法,特别是娶了妻的男人!但这当然也只是‘想法’而已。” 这么说,算是安抚她。 她瞪著她的丈夫看,扯开小嘴,勉强露出笑容,陪著她的夫君“说笑”。 稍后,她垂眼缓缓道出她的“改变”:“浓儿既嫁入王府,已是夫君的人,就算先前多少有些任性,也该收拾起,用心学习相夫教子之道,孝顺翁姑,敬重福晋,让夫君无后顾之忧,专心致力于前程,这便是从今而后,浓儿为妾之所本。” 原来如此。 他忽然感到累了、倦了。 “该上床歇息了。”撇撇嘴,他说。 像个称职的丈夫,他拉起新娘子的小手,往喜床走过去—— 他的新娘子手掌温暖,却不太绵软,与他想像的不一样。她的手虽小却温暖,骨肉匀称。 他以为与人为妾的女子小手该绵软无骨,何况如她,嫁人后便收敛起脾性,温顺至此,虽然与他的期待不同,但也不能说不对,只可以说是难得。 拉著她小手上床,这夜,她顺随她的夫君,曲意承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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