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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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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仔细检查起那片泥墙。 然而禧珍被永琰一提醒,于是对那一整片上下左右相连的银灰色壁面,好奇得不得了。她想这东西既然这么好用,如果她也有一片,能随身带上,那么下回永琰再带着她飞檐走壁的时候,就再也不怕从半空中摔下来了! 禧珍正在胡思乱想,正想得得意、忍不住偷笑的时候,她的手上却按到一个凹洞—— “咦?永琰,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永琰立刻走来,见禧珍的手指还好奇地插在凹洞上。 原来那一片银灰色的壁面,因能散发幽光,故此人的视力根本就分辨不出那片壁面上,是否有任何凹凸不平的地方! 即使仔细去看,都不容易瞧出来。 而刚还在井底时永琰已经试过,这片银灰色的壁面极不易破坏,倘若壁面上有凹洞,绝不可能是人为破坏。也许经年累月能损坏,然而除了这个凹洞,四周壁面根本没有任何毁损或者陈旧的痕迹。 禧珍的手指还插在里头,她兴奋地问永琰:“好端端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这极可能就是开启泥墙的机关。” “机关?”禧珍一听是机关,于是很认真地用力朝里头戳了戳!“一点用也没有,那泥墙还是动也不动呀!” 永琰神情凝肃。 他知道,虽然禧珍找到了这个机关开口,然而从这个开口看来,它需要使用这个开口的人,提供足以辨认身分之物—— 也就是一个能开启泥墙的关键物! 然而他与禧珍,却是两手空空如也掉下井底的。他们甚至连这个关键物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两人最后唯一离开井底的希望,到此为止就要彻底落空了! 子扬走出梯洞时,午夜将至。 他站在洞口等了许久,直至三更天已过,却一直没等到永琰和禧珍回来找他。 “到底怎么回事?”随着夜色深沉,子扬不由得焦急起来。 贝勒爷从不食言,除非发生不得已的情况。 子扬手上握着那幅描摹下来的图像,开始犹豫是否该去找人。然而正当他准备往后院去时,忽然听见细微的动静。 子扬原以为是贝勒爷与格格回来了,然而他听见的脚步声极轻,而且只有一人的声音。子扬原本要迎上的脚步一转,他闪身藏匿在洞口一株古槐后。 黑影子在子扬刚藏好身,很快便来到洞前。 子扬终于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影子,而是一名穿着黑衣的人。 这个黑衣人,与在江南一路追踪、以及当日潜进王府的黑衣人,是否有关联? 只见那黑衣人飞身一踪,他落脚的位置,正踏在那片机关所在的瓦片上。梯洞适时打开,子扬见那黑衣人等暗门打开后便从墙上跃下,进入梯洞。 原来这黑衣人,竟然也知道梯洞的秘密! 子扬从槐树后走出来,正在揣测这名黑衣人的身分,并且思索该不该跟进梯洞时,忽然一阵风晃至洞口! 下意识地,子扬身形还未反转便扬手一抓,对方一个退步闪开后便取他的腕脉,子扬抬脚一个假踢然后身形一矮,对手抓个空后整个身子往旁一带,子扬同时伸手短挑然后反钩直取下胁,那一挑已然得手—— “子扬,是我!” 那把声音虽压得极低,然而子扬再熟悉不过!于是他硬生生地,倏然收回狠辣的手劲…… “新眉?!”子扬瞪大眼睛。 黑夜中,只见新眉一脸惊慌,张大眼睛瞪着子扬。 当禧珍得知,发现这个凹洞压根无助于他们离开这里时,她再一次觉得沮丧而且生气! “怎么会这样呢?我都找到这个凹洞了,为什么还是没办法打开那道泥墙?”她生气地拿指头猛戳那凹槽。 “小心把手指弄伤了!”永琰抓住她的手,握到手心里。 “永琰,咱们是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她哭丧着脸问他。 见到以往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从她的小脸上消失,永琰心口一紧。“很难说,如果老天爷不想让咱们就这么死了,也许还有机会。” “那如果老爷要咱们死呢?”她傻气地问。 他似笑非笑。“放心,你这么逗人,老天爷绝对舍不得让你死,否则会少了几十年笑话可听。” “笑话?”禧珍指着自个儿的鼻头问:“我是笑话吗?” “你是我的开心果!”他抓住她的手握紧。 这话有浓厚的宠溺意味。 永琰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地上,两人肩靠着肩坐着。“一夜没睡,累了吗?累了就靠着我的肩休息,等到天亮咱们再走回井底,也许子扬回头找咱们,会发现这口井也说不一定。” “他真的能发现咱们吗?” “能,只要有信心就能。” 禧珍露出苍白的笑容, 即使天真如她,到了这个时刻也明白永琰所说的信心,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 禧珍忽然想起额娘去世那时,阿玛那伤心欲绝的情景…… 她情不自禁地把手探进领子里,握着额娘留给她的遗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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