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郑媛 > 天使的诡计<全新改写版> > 


  你有没有暗恋过一个人?

  如果有,你一定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天空好像要下雨了。

  我站在校门口的雨棚下,不一会儿,雨水已经大到足以溅湿我刚换上的白色袜子。

  “江晓竹。你家人不来接你吗?”

  一名隔壁班男生跑到身边问我,我知道他叫利瓦伊伦,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因为常在模拟考榜单上,看到他名列前茅的名字。

  这虽是一间贵族学校,但跟其它学校一样,女学生总喜欢讨论出风头的男生。

  “当然会。”我的态度很冷淡,因为我讨厌沉闷的模范生。

  “可是我看你在这里等很久了。”

  “不关你的事吧?”我抓了抓头上那一丛乱发,把凌乱的短发拨的更乱。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凶狠,因为他马上低下头,而且讲话开始大舌头、吞吞吐吐起来:“如果……如果你没带伞的话……我的借你……”

  “不需要。”我拒绝他,怀疑他没事献殷勤的动机。

  被拒绝后,他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开始找话题。“天快黑了,如果等不到司机来接你,我可以叫我家的——”

  “老黑!”

  老远的,我看到老黑开的奔驰S600加长型飞快地开过来,我对他招手,然后很快的从这个模范生旁边跑开。

  泥泞的雨水喷到我的牛仔裤上、溅湿了我的破布鞋,不过我一点都不在乎。

  “对不起,小姐,路上塞车。”老黑简短地解释他迟到的原因。

  “噢……没关系。”我含糊地回答,湿透的手,随意在皱巴巴的衬衫上抹了一把。

  车上弥漫着一股浓郁呛鼻的香水味……

  老黑的理由其实很老套,我早就知道,“路上塞车”绝对不是老黑迟到真正的原因。

  老黑没有塞车,他是奉老板的命令,先开车送老板的女人回家。

  我扭动臀部,感觉到屁股底下有股怪异的硬物感,于是伸手摸索,终于从椅垫下面,拉出一条夹在门缝边的网状性感裤袜。

  我从夹缝里,迅速扯出那一团乌漆抹黑的东西,捏在手心上。它很薄,几乎没有重量,上面还有浓浓的香水味。

  “哥哥在家吗?老黑?”我试探地问,毫不在意地打开车窗,把丝袜扔到马路上。

  “江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从眼角余光偷瞄到,老黑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你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回家吗?”我追问他。

  “我不清楚,小姐。”

  我没再问下去,因为我知道,老黑并不打算告诉我实话。

  老黑是唯一清楚哥哥几点会回家的人。他是家里的司机,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负责载送他的老板——也就是我的哥哥。

  至于接送我上下学,只是老黑额外的工作。老黑很清楚他的老板是谁,所以每回当我问他,哥哥今晚会不会回家?老黑就会说:他不清楚。

  这套把戏,从我十岁以来就不断上演,当我终于知道“不清楚”代表的意义,就是哥哥会留在女人家里过夜,我就不再对老黑逼问真相了。

  车内很静,与车外下着彷沱大雨、行人四处走避的混乱场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我安逸的坐在车子里头……

  今天,我愿意相信哥哥一定会回家。

  因为今天,是我的十七岁生日。

  座落在中山北路七段的大房子,是我的家。

  当我十岁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我就爱上了它,因为它宽阔的庭院、用手指胖树藤编成的秋千、与四季盛开的美丽花朵,跟孤儿院潮湿狭小的院子相比,简直就是天堂。

  孤儿院,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郁馨育幼院”。

  十岁以前我住在育幼院那幢糊着水泥、外墙灰扑扑的矮趴趴房里,每晚跟十个小朋友挤一床大通铺,与上百名幼童,同睡一间不到三十坪大的寝室。

  直到十岁后我来到这个“家”,这个美丽的、不平凡的、像天堂一样的仙境。

  除了院子,我对这个家那幢矗立正庭院正中央、碧蓝色游泳池前方的白色两层楼建筑物,有一股深深的依恋。

  我的房间在这幢白色建筑物的东边,与哥哥的房间比邻而居,我们露台相连,只隔着一道雕花铁栏。

  夏天的时候,我会关掉屋子里的灯,走出露台、趴在栏杆上,贪看东方天空的牛郎织女星。

  偶尔,我能从厚重窗帘下透出的灯光,得知哥哥房间里的大灯还没熄灭,那时我会望着那一方安静的落地窗,呆呆地坐到半夜,直到月亮落下,还舍不得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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