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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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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安胸口一紧。“那女子胆敢冒名顶替福晋,可见十分狡猾,柔安担心她伤害贝勒爷,所以才做主先把她送走!”颤著声,她仍然试图申辩。 然而定棋冰冷的视线,仿彿射穿了她的心,让她惊慌。 “不论巴哥是什么人,她必须离开或者留下,由我来决定。”沉著眼,他一字一句告诉柔安。 原来娴静温婉可以与机心共处!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女子。 他忽然明白,自己为巴哥心动的理由…… 她的坦率、可爱、甚至粗俗,在在皆让他看见她的真心。在他意欲纳妾之时,她据理力争的模样,又让他见识了她聪慧的另一面! 原来他真心想要的,是这样的女子…… 清净如水,率直纯真。 “可贝勒爷,”柔安还试图解释:“柔安一切皆是为您著想!” “察哈达,送客!”他突然冷声直斥。 柔安一僵,脸色发白。 察哈达立即上前。“格格,请吧!”冷脸送客。 柔安格格面如死灰。 至此,定棋已经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谋算落了空,柔安明白,从今而后,她已完全失去嫁进贝勒府的可能! 京城 察哈达与小春跟著主子来到京城,已经半个月之后。 由于巴哥并未搭上柔安为她准备的马车,定棋在抚顺找了月余,才确定巴哥已经不在抚顺城,后有一队自京城北上抚顺的货商,提起个把月前有一名貌似巴哥的女子,给了货商几两银子,便随货商的马队一起进京,后来在京城贤良寺附近下了车。 得到这个消息,察哈达等人才跟著定棋,赶到京城。 一行人进入京城,首先来到贤良寺,在寺门外问到一名在寺门前兜售线香、金纸的小贩。 “唉呀,我记起来了,好像真有这么一名姑娘,相貌就似你们形容的那样标致,可却形单影孤、全身瘦骨嶙峋,瞧起来怪可怜见的!” “你说咱们家少福——我是说咱们家夫人,你见咱们家夫人她怎么了?”小春捺不住性子急忙问。 “噢,那日我见她走到寺门边就倒下了,看似病弱得很,奄奄一息的,好像快死了——” “你胡说!”小春气得骂人。“咱们夫人身子健壮,才没那么容易死呢?”她眼眶里含泪。 “我实话实说,哪里胡说了?你瞧,那日她就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到了晚间恐怕就已经没命了!” 小春瞪大眼睛。“你再说、再说我要打人了!”她急得哭了。 “察哈达,再找附近小贩问清楚,查明最后见到巴哥的人。”定棋的神色始终阴沉。 他看似冷静,沉声嘱咐察哈达。 然而听见小贩刚才所述,他的拳头握紧,一直未曾松开! 他不敢去想,失去巴哥的可能! 即使在她仍生死未卜的现在,他的心都因为浓浓的挂念,而深沉地痛著。 巴哥并末坐上柔安给她安排的马车。 她从墙边跳出贝勒府,之后换了平民的便装,在抚顺街头跟南行商队,搭上马棚货车,一路到了北京城。 车行到这里,她从贝勒府带出的一点银两已经用尽,于是只能在旧都十王府附近下了马车。 此处自改朝换代后已改建为贤良寺,位于东安门外胡同,附近是商人聚会集市之处,也有不少官宦仕女人本寺参拜,更有外县官吏进京述职时多寄居于此处。 人海茫茫,巴哥十岁时离京,对于京城的记忆已几乎淡忘,她不知何去何从,这一路舟车劳顿,她的病一直没有痊愈,身于更显得瘦弱、憔悴。 身上没有银子,她还病著、饿著,已经奄奄一息…… 病得不能再走,她在寺门外倒下,却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再贫困,她好像已不能再重操旧业,伸手跟入寺进香的路人要钱。 是什么改变了她? 是羞愧与廉耻吗? 从前她并不觉得伸手讨钱可耻,还学起路边乞丐粗俗不雅的举止,凡事大而化之,可那一切全是为了生存!如果不那样,她讨不到钱,也不见容于其他乞丐,只能饿著肚皮等死。 然而现在,就算仍怜悯路边的乞丐,可她自己却不能再像从前,那么乐于贫贱,不在乎众人轻蔑的眼光。 也许,自从离开定棋后,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不再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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