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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转过身,当看清楚站在门前那个高大的身影是谁的同时,她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盯住站在面前的男人--“贝勒爷……”

  她微细的声音哽在喉头,惊悸的眸子慢慢垂下,不再敢任由自己的意志去追随他的存在……不明白他为什么到自个儿的房里来,这些日子来就算两人在楼前相遇他也不看她一眼,金锁根本不敢奢望他会进自己的屋子。

  德伦的视线胶着在她打湿的衣襟上,那湿透的衣料子伏贴出她前胸美好、诱人的弧线。

  “是佟佳氏让你去大厅的?”他沉声问,阴鸷的眸子上移,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苍白的小脸。

  金锁无言点头。

  “你凭什么身份出去?就算想在外人面前‘正名’,还得看我承不承认!”他嘲讽。

  “对不起……”

  金锁垂着颈子、声音微弱地道歉,黯然的眸子笼上退缩的阴影。

  “已经让我丢脸了,现在说抱歉你以为有用?”

  “我、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出去。”下意识地退到墙角边,她低垂的眸子仍然望着地面。

  “那最好,你最好弄清自己的本分。”他道。

  金锁无言地盯住地面,还没上药的手指传来一阵阵抽痛,她微弱的声音有一丝丝颤抖。“贝勒爷放心,奴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贝勒爷要金锁搬出‘知津楼’,奴才立刻搬出去。”她淡淡地说,不再强求。

  知道他厌恶自己,纵然心痛,她仍然愿意离他远远的……只要他高兴。

  她冷淡的表现却更让他不悦,德伦瞇起眼,回忆她刚才再三回眸凝视允堂的情景,让他一想起来就怒火中烧,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简直没把他放眼底!

  “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奴才,就该明白你生是恭王府的奴才、死也是恭王府的奴才!”他冷酷地提醒她。

  金锁抬起眼,无言地凝视他冷峻的眸。“金锁明白……我从来没有不该有的奢望。”她轻轻低语。“今晚前我就会搬出‘知津楼’,也会跟老福晋说……说金锁福薄,没有资格怀上王府的子嗣。”

  “我说了让你搬出去?”他突然道。

  “不必贝勒爷开口,金锁自己会走。”她轻道。

  德伦瞇起眼。“口里说自己是奴才,谁给你权力自做主张?!”

  金锁别开脸,沉默地望着自己简陋的小床。

  “说话!”她的沉默让他不悦,他霸气地命令她。

  该说什么?无论说什么似乎都是错。金锁仍然沉默着,不是因为不服气,而是认命。

  德伦却把她的无言当成违逆!他上前一步,粗鲁地扯住她。

  “啊!”

  轻率的动作扯到金锁的伤口,她痛喊,瞬间手尖上又迸出一道艳红色的血口子……德伦脸色一变,改而捏住她纤细的手腕。

  “疼……”

  这会儿金锁的眉心也皱紧了。伤口还不至于痛的不能忍受,是他过分用力的捏握,反而握伤了她白皙的手腕,上头敏感地泛起一道红肿的瘀痕。

  他愣了愣,才放手改而环住她窈窕的腰肢,不见他使力,金锁整个人就坐上他的大腿--他抱着她坐在房里惟一的小床上。

  她的屋子很简陋,不该有的东西本来就没有,该有的东西竟然也样样都没有。德伦皱起眉头。“药呢?”“什、什么……”金锁虚弱地问。

  “连药也没有?”德伦压着怒气,放缓声调。

  这个笨女人,未免太不会照顾自己!!

  “药……”金锁拧着眉心,然后才想起来,她嗫嗫地道:“不打紧的,这没什么,伤口会自动合起来了,过几日就全好了。”

  挣扎着收回被他握住的手,她想藏起自己的伤口。

  金锁其实在撤谎。虽然老福晋把她给了贝勒爷,可她每天仍然要洗衣、做事,各种杂役一样也没少做,这么大的伤口,只要一碰到水、或者又裂开了,后果只会更严重。

  他不以为然地从身上掏出一罐伤药。

  德伦是战场的猛将,长年领兵打仗,因此才有随身带着伤药的习惯。

  “真的不要紧……”金锁红着脸退缩。

  她并不习惯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少嗦!”抱紧怀中柔软的胴体,他低嗄地沉喝。

  “那、那我自己来……”金锁羞涩地扭动身子想站起来……“给我坐着,不许动!”他低嗄地喝住她。

  僵着身子听话地任由他摆布,傻气的泪珠儿凝在金没的眼眶底……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待自个儿这么好?

  全身僵硬地坐在他的腿上,直到他抹好了药、伤口奇迹地立刻愈合起来,她即刻滑下他的大腿,退到远远的角落。

  “谢贝勒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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