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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温海东回过头来,对秦清说:“小清,反正我们也是出来度蜜月的,在日本多待上几天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当然。”秦清笑着,“只要有电脑能上网,我在哪里都能活下去!”

  心中明白,不管当初事实为何,这男子对父母都有依恋。如今能和生身母亲聚上一聚,他不会忍心离开的。

  也罢,她有感觉,他的心结,大部分来自他的身世他的家庭。

  就这样让一切解决吧!松永绿不是说了吗?一期一会,这也许是错过了就不会再有的机会。

  她要他快乐。

  “海东,可以告诉我事情经过吗?有关于你父亲母亲的。”不知道京都的房子是不是都如此古色古香,松永绿安排他二人同间屋子,二人都没有拒绝。秦清想知道的,是那段历史,影响到现在的历史。

  温海东抚着她的发:“这并不是一个快乐的故事。”

  “快乐的是故事,不快乐的才是人生。”秦清看向他,一双眼明亮无比。

  差点忘了这女孩有多慧黠,温海东笑着自己:她不是不解事的小女孩啊,为什么每次他都会被她单纯的神情骗到,只想着保护她让她无忧无虑。而她,在某些方面,实是比他成熟百倍。

  “事已至此,你也该知道,你有权知道……”温海东低声。

  ……那是一个在历史中发生的故事,一名日本女子和中国男子相恋并谈及婚嫁,然而,女子不愿嫁到中国,男子更不愿入赘到日本。两人起了无数争执,整日吵个不休。然后,有一天……

  “很老套的情节,男子失意之余借酒消愁,那女子的好友劝他。那位好友暗恋男子多年,于是,一个糊涂,另一个也不清醒,两人就这样上了床。”

  温海东一抹苦笑:“你知道吗?海西是我弟弟不假,但他只小我不足四个月。当我母亲挺着大肚子和爸争执不休的时候,云姨怀孕的事情暴露出来。”

  “于是,婚礼是有了,却是另一个新娘。母亲看来柔弱,却是极烈的性子,爸的那一次出轨是她永远无法原谅的。她生下我,将我留给爸和云姨,自己回了日本。直到,去年云姨病逝……”

  “她说,当时的情况太过复杂,她没办法带我回去;她说,她爱我胜过所有;她说,云姨于她有救命之恩,她恨的只是那个负心男子……”温海东声音渐渐降低,低到她几乎听不清楚。

  想也不想地伸出手,秦清用她纤细的双臂环住他,紧紧环住他。让他头靠在自己胸前,泪水滴在他黑发上,沿着他的发滚落。

  “他们都很自私。”声音在控诉中夹着心痛,“他们都在关心着自己的爱恨情仇,可他们谁也没考虑你们,他们好自私!”

  温海东震动了下,并没有说什么,手臂却环了上去抱住她。

  他的父母就像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玩不好了,把娃娃一扔,自己去过自己的日子。他和海西,不过是不懂事的大人做错事的附赠品。受宠爱的,不受宠爱的,终究不过是他们从自己的爱恨中出发的附属罢了。

  他受父亲宠爱,不过因为他的母亲是父亲爱的人;海西只有父亲的恶言,因为是他的存在破坏了父亲和他最爱的女人的爱情。云姨宠着他,因为他是“如月绫子”的孩子,而她欠他母亲;云姨对海西不甚关心,因为云姨眼中只有爸,而海西是她“诱惑”爸的罪证;而母亲……二十多年之后是因为云姨故去,可她的目标,真的是在她唯一的儿子身上吗?

  “他们好自私,可你们也不对。为什么要对他们姑息下去?为什么要由他们继续任性?”秦清开始忿忿不平,“你和海西,都不是他们的工具!”

  “海西要的,是他得不到的。他要的,是爸的一句夸奖,一个关注的眼神。而我……”温海东抬起头,幽黑的眸有份朦胧,“如果有人对你非常非常好,对你关怀备至,把所有的感情和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忍心拒绝他吗?”

  秦清盯着他的眸子,轻声叹了口气:“原来,你是不会拒绝别人的人啊……”

  那她呢?他,是不是也是不会拒绝她?

  他是不会拒绝别人的人,所以,当那个女子对他说“让我们做朋友吧”,他不加犹豫地同意。那么是否,当他的妻子从讨厌他变为关心他,他也不犹豫地全力回报?

  环着他的手忽然放开,忽喜忽悲,若即若离,因为她在意。

  温海东失去了她的拥抱,不禁一愣。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忽然想起一件事,起身走到他随身带的行李包旁,拿出了什么东西。秦清瞪大眼睛,看他把那东西套在她左腕上。

  凉凉的,凉进了心里却激起一阵温暖。莹白细腻的纹理,独特精致的雕刻,和她手腕奇异地相和。

  “送我的?”秦清握住手腕,似乎怕他抢回去。

  “你原来的翡翠镯子不是裂了吗?玉器护主,它责任已尽,换一个好吗?”

  “换一个继续守护?”她心中一动,看着他问。

  温海东点头:“虽然说这软玉不是最上乘的羊脂玉,不及你原来戴的祖母绿值钱,但好歹也是玉器……”

  秦清心中欢喜的不得了,微微凑上前在他脸颊留下一个吻:“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秦清润唇膏的颜色,温海东的脸有点发红,随即消失。他轻点着秦清的唇:“就这样?”

  秦清侧着头:“那你要什么?”

  “你说呢?”话语刚落,粉红的唇被男子唇覆盖。终于又触到了啊,她的柔软她的温暖,他的……阳光……

  “早知道你会这么喜欢这镯子,我在开始时就该给你的,省得你一天到晚把我当色狼。”放开她的唇,温海东笑着说道。

  “开始时?”

  “是啊,本来是我雕来要送一个可怜的被迫成为我妻子的小女孩的,结果对方戴的祖母绿把我吓回去了,就一直放到现在。”温海东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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