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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搬进温海东的套房,秦清看着当初的“案发地点”,多少有些尴尬。要不是那天的乌龙事件,她和他,怎么会上了礼堂?

  标准的三室一厅,不是很大的房子,却给人温馨的感觉。她放下自己的东西,大致收拾了一下,然后两人出去吃饭。当夜幕降临,星子时隐时现,他牵着她,在寒冬之中相携而行,回到他们共同的家……这样,像真的夫妻呢!

  夫妻,不就是相携一生,牵着手慢慢走回家,冷的时候分享温度,寂寞时静静依偎的人吗?

  心中似有涓涓细流流过,流成了汹涌。这种感觉如此无稽,却不知不觉滋生扩大,无由的成了隐隐间的期望。心动的一瞬间,往往没有人说得清楚,如烟雾,有质无形。两人呼出的热气在寒风中升腾成白雾,交缠着飘上天空,散到广阔天地中。

  “冬天真好。”秦清忘了戴手套,温海东便摘下右手手套戴在她右手上,握住她左手揣在外套兜里。比起羊绒手套通过隔绝外界温度的保暖,这样的交握更加温暖,暖进心里。

  “你喜欢冬天?”温海东有些意外。

  “我,喜欢冷冷的天,喜欢纷飞的雪。”秦清笑着,有瞬间静谧的美丽。

  冷冷的天,可以用来依偎;漫天纷飞的雪中,就这样的执手,在雪地上留下并排的脚印。女孩子的梦,不就是这样?

  “爸一直吵吵着让我们补度蜜月,干脆去西伯利亚好了。”温海东微微收紧右手,似乎说得很认真。

  “喂喂喂,会冻死的!”生长在暖温带的人去寒带,不冻死也去半条命好不好?秦清抗议地看着他,却看到他强抑住的嘴角,“过分!你又开我玩笑!”

  想挥起左手打他,手却在他手里无法抽出,这男人真是奸诈无比,居然事先预料了她的报复。侧过身改用右手攻击,手没用上多大的力气,却更加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温海东忽然笑出声。

  “笑什么?”一只手叉腰的茶壶架势,怎么也显不出威风来。

  “我觉得你我像是在玩两人三脚游戏。”握住的双手是证据,“原来两个人只要一双手套就够了。”

  “这是手不是脚!”秦清左手指甲陷进他手背,没有用力,浅浅留下一道月牙印。

  原来,两个人,一双手套,就可以走过冬天。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秦清大致说明她的构思和需要的风格,温海东先打了张草图,两人商量过后,他进两人卧室之外的那间屋里赶起工来。

  秦清盯着关上的门,好奇着门的那头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温海东不让她进去呢?

  ……“放心,不是蓝胡子的密室。”温海东似乎知道她的胡思乱想,伸手揉乱她的发,引来她又一次抗议,问题被成功略过。

  搞艺术的人都有些神秘兮兮,就当这是他的怪癖吧!秦清耸耸肩,忘了自己其实也在有怪癖的“艺术家”之林。

  她回到卧室,沉迷在她的电脑中。半夜出来洗把脸,看到那间屋子门缝下透出灯光。

  心中有些不安,他要做几个小时?对她而言,熬夜是家常便饭,反正第二天也不用上班,可他……

  直到两点多,她最后去一次卫生间,门下的灯光,仍然亮彻。

  “第一张。”秦清早上醒来时温海东已经走了,床边桌上留着一幅画和一张纸条,纸条的落款是……“大灰狼温某”。

  拿起画来,这张画的主题是梅,粉红的梅花加上可爱的zozo,构成新年的喜气。温海东只需画背景:一幅留出空余供zozo活动的雪梅图。

  白色的雪该怎么画?当然是由天空的蓝梅花的粉衬出茫茫的白。温海东这张画上的天空,却非蓝色,是清晨薄薄的曙光,交叉着珍珠红橙黄浅黄乳白,温润的颜色中,洁白静静飞扬。

  “怎么会有……温暖的雪啊……”秦清的手从画上略过,喃喃地说。

  温暖,是的,温暖。一幅雪梅,居然是完全的温暖。天空的光晕在雪上染出淡淡的橙粉色,当真是雪似梅花梅花似雪的奇绝。雪漫了满天,绵绵不绝。白中透着粉色的雪衬着粉红的梅花,延伸出疏疏浅浅的美丽。

  温海东的功力在几株梅树上得到了最大的体现,他用钢笔表现出了中国水墨的线条,树枝干的苍劲和梅花花瓣的柔弱。明明是简单的钢笔线,却居然有国画中毛笔描线的流畅飞扬,皴笔的披磨斧劈;若说是漫画用的蘸水笔,却又多了一分稳重。他是用水彩上的色,秦清的要求是“淡雅又不失浓重”,这本是一个相矛盾的要求,却当真被他表现出来了。梅花的淡粉层次分明,几乎上尽了色却仍是素雅,天空的绚烂归于一系列渐变的温和色彩,谁也不夺目,相融之间便是最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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