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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为什么要到时啊?现在不可以吗?”齐玮问。

  “因为我要想一下。”筱瞳浮起一个笑容,尝试平复自己的混乱,“我想知道,什么是我最想要的,什么对我来说是最值得的……我不能为了不值得的东西放弃我的想要,不是吗?”

  心忽然不再那么烦躁,他的求婚带来的震撼慌乱渐渐平静。闭上眼,去聆听自己心的声音。

  重要的不是嫁不嫁走不走,重要的是,她最想要什么?

  她是自私的,奉献,牺牲,在她的字典里似乎不存在呢!

  她一向只有比较,如果她觉得值得,她就会去做。如果不值得,她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天平准备出来,她等着看它会向那一方倾斜,然后再做选择。

  齐玮看着她,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心中却越发的不安。

  是啊,不安。他害怕,他怕她考虑到最后,他仍是不值得的。

  B市的秋天一向热闹,尤其在一个比较沉寂的夏天之后。高高的蓝天,红红的树叶,和纠缠的人们。

  筱瞳和齐玮之间愈加微妙,齐玮缠她缠得紧,筱瞳对他的缠,也是无可奈何。

  讨厌和别人太过接近,对他,却不舍说出重话。只是,心中隐隐还是有些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说穿了,他和她,不是一个距离观。

  记得曾经有人批评过秦观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那是自我安慰的绝佳之辞。

  可是,她真的无法体会朝朝暮暮的甜蜜。两个人一生腻在一起,说出来可能深情浪漫,她却怕没有距离的亲密和久而久之生成的厌烦。

  人,再怎么说也是独立的个体,依偎可以,一体的话,恕不奉陪。

  能不能不要太近,能不能留下空间?有人说爱情中的人是没有自我可言的,而为了爱情抹煞自己,是她最怕的。

  她是自私啊,但这世界上有谁不自私呢?如果说爱情就是伟大到一点空间不留,又有几个人真的做得到无悔奉献?

  所以,对着爱情,她其实是想逃跑的。

  小孩子总是最敏感的,齐玮知道她的犹豫,将手抱得更紧。

  可是,这样的小心和这样的强求,还能走多远?

  答应他的日子很快到来,他早上很忐忑的被她推出去上班,不安的眼似乎在担心她会潜逃一样。

  心中的烦躁又多了几分,她终于体会大叫单身万岁的男士的感觉了。原来,被套牢的感觉真的算不上幸福,以往还总是笑他们得了便宜卖了乖。

  女人可以是为了爱,为了长期饭票,为了孤单;男人,又是为了什么?也是为爱,为自动清洁器,为寂寞?

  溜达出了金屋,跑回原本的屋子。离开父母到B市读书,大二考完导游开始打工,大三租屋,工作之后就开始按揭。这间小屋中有她收集来的种种,无论她走到哪里,这也会是她最留恋的地方之一——另一个,是生她养她的父母身边。

  同样的心情,要是能用在他身上就好了。

  叹了口气,那男孩要全心,她却没有那么多可以付出。可是,他必然不甘心只作一间屋子,只供她栖息。

  但,若要她一直在他身边,她也不甘心啊……

  在屋子里呆了一天,翻着她淘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分别给秦清和温海东打了电话,心中却越来越乱。留和走成了两个方向,拉着她,妄图将她分尸。

  只要能分清楚轻重,人世间就没有什么是难以选择的。怕就怕,有这么两件事,却是分不出轻重的。

  她要她的自由,也想要他的笑容。可是,这两者,如何并存?

  秦清向往爱情,像一般人一样把它看成唯一,高高在上。温海东则和她一样,不在意。一生中有人相伴和无人相伴,未必有多大差别。

  挂了电话,她的未来是交在她自己手里的,别人的建议不过是他们的看法,做决定的,还是她自己。

  她可没有那种把人生交给别人,然后出了问题怪东怪西的爱好。

  可是,她自己,究竟要些什么?

  电话急促的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谁会打这个电话,在她这四个月都没有跑回这边来住的情况下?

  温大哥,还是秦清?不是刚刚聊完吗,怎么还会打过来?

  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的主人,是让她心绪烦乱的主因。

  “筱瞳,你怎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开手机?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男子一出口就是一串,责怪的语气隔着电话线仍是清清楚楚。

  “我……”她张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电话那边的齐玮仍在说个不停,过了一会儿,他才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小心翼翼的:“喂,筱瞳?你在吗?”

  “玮……我不知道……”筱瞳的声音有着少见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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