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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傅梓耀撇了撇嘴。“烦人的当然不只她一个。但都是女人,麻烦的女人!”

  窦至中拿酒的时候碰到了傅梓耀,随即叫出声。“靠,你这家伙怎么衣服都湿的?头发也半干,是淋雨了吗?”

  傅梓耀用他那细细的凤眼瞄他一眼。“你可以不要这样大惊小怪吗?”

  “你说我大惊小怪?马的,淋了雨就会生病的人到底是谁啊?你这娇弱的身子肯定是从那个血统高贵的法国祖母那边遗传来的。”窦至中马上回敬。

  傅梓耀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别提那老太婆!”

  说起他那个烦人的祖母,傅梓耀就厌烦,但他不是无法应付。几年前他听从了她的安排,结了婚,结局相当令人不愿回首。而今她又不放弃干涉他的生活,但这次他不会让步了。

  傅梓耀以前跟着有欧洲血统的父亲和华人血统的母亲住在美国,但是十五岁的时候他的父母一起出了意外过世了。他的祖母透过律师找来,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有个祖母。他被夏莎·西尔斯带回去法国,而他那严格的祖母,除了处处不满他的表现之外,最大的喜好就是控制他,想把他矫正成欧洲贵族该有的样子。

  傅梓耀一上大学就擅自申请了美国的学校,自此搬到美国去住。一连好几年都不曾返家,气得他祖母威胁要跟他断绝祖孙关系。但是他知道,除了他,这位以自己高贵血统为傲的女人没有任何继承人,加上也不在乎被取消继承资格,所以他依旧按照自己的意思待在美国。

  当他取得硕士学位之后,他的祖母又派人来跟他谈条件。说是只要他娶了她安排的人,她就把家族企业交给他,至此不再干涉他。他与祖母达成了协议,没想到这个婚姻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即告夭折。

  或许是有着歉疚,觉得她帮他挑了不适合的女人,所以这几年西尔斯夫人都没再干涉他。但最近,她那个古老的兴趣又故态复萌了起来,开始老爱打越洋电话来唠叨了。

  “今天是有下雨,但你为什么淋了雨也不赶紧弄干,还把我们找来喝酒?”费毅擎觉得他真的有点奇怪。

  最近他看到傅梓耀,总觉得他那双带灰色调的冷眸多了几分光芒,那冷淡的表情也多了几分人气。尤其是当他数落起他新来的助理时,眼神可以说是闪闪发亮。身为过来人,费毅擎很清楚,他对那个他嘴里的难搞女人感觉可不是一般。

  “不过是一点雨,死不了人。但是那个臭丫头真是跟天借胆了,敢把我推出去淋雨。”傅梓耀不爽地说。奇怪,今天的酒喝来不大对味,喝得他头都痛了。

  “你说你的助理?姓黎的那个?你千方百计把她弄到身边当助理,不就是为了报复她上次不想跟你撑伞的事?结果这次她把你推去淋雨?”费毅擎真的忍不住了,嘴角的笑咧得越来越大。

  “拜托,你们公司不管男的女的,不都把你当神一样尊敬吗?居然有人不买你的帐。”窦至中跟着落井下石。

  “你肯定干了什么,她才这样吧?虽然我没见过这位黎小姐,但现在我忽然很想认识她。”费毅擎笑着说。

  “认识她干么?”傅梓耀瞪他一眼。“那个女人是不知好歹。看到马也抖,真的很可笑。因为她那样子太可笑了,我好心要帮她改正,她居然说她受够了,然后用不知道哪来的蛮力把我推去淋雨。”

  当他说到这里,旁边听着的两个大男人已经笑不可抑了。

  “好想看喔,如果能亲眼目睹,那我甘愿帮你付往后的酒钱。”窦至中哈哈大笑。

  “不必了,酒钱我还付得起。”傅梓耀没好气地抓过桌上的杯子,狠狠地喝了口酒。

  “哈哈,我说傅梓耀,你大概是贺尔蒙失调才会这样,赶快帮自己找个女人,就不会老是亲情郁闷,成天只能跟助理斗了。”窦至中笑着说。

  费毅擎仅是神秘地笑笑,他猜想说不定傅梓耀已经找到他要的女人了,只是不晓得他自己知不知道。

  “不要因为自己结了婚,不小心幸福了一下,就要全天下的男人都效法你。窦至中,你家的小茜让你神魂颠倒,但我可是很清醒的。话说回来,婚我早结过了,以后再也没兴趣趟那浑水了。”傅梓耀回嘴。

  “那是你没找对人结婚。不然你问问毅擎就知道了,以前你能想象这家伙结婚,当家庭主夫的模样吗?上次我去他家,还看到他在帮他老婆拖地,嘴角还含着恶心的满足笑容呢!你看到了包准你也掉鸡皮疙瘩。”窦至中反驳道。

  “喂,干么牵到我这边来?帮老婆拖地犯法吗?她还不是帮我煮饭。”费毅擎不以为然地说。

  至中给了傅梓耀一个“你看吧”的表情。

  傅梓耀横了他们两个一眼,拍了拍桌子。“你们两个一样恶心。”

  他的话引来了两个好友的夹杀,一人勒住他一边的肩膀跟脖子,三个人打闹成一团。

  似假还真的打了一阵,三个人才静下来喝口水。

  “梓耀,你好像在发烧,要不要顺便送你去看医生?”费毅擎有点担心地问。

  在美国的时候他们见过一次他淋雨生病的模样,真的是非常吓人的病法。而傅梓耀的修养在生病时完全消失无踪,他们照顾过一次,就再也不想照顾他,所以之后他们反而比他更注意,希望他别淋雨生病。否则他们会很为难,会冲动得让他们成为抛弃朋友的兄弟。

  “发烧?马的,就是黎真叶害的。”傅梓耀的拳头在桌面敲了一下。“决定了,我们走。”

  窦至中跟费毅擎赶紧扶住他不大稳的身子,知道他真的病了,不然以他的酒量,只喝一杯还不至于挂掉。

  于是他们一个扶着他,一个去付了酒钱,然后才到停车场把车开出来。因为费毅擎才喝了两口酒,所以就由他来开车,而窦至中将他放进车后座后,也跟着坐到前座去了。

  “要把他送去他家庭医师那边吗?诊所现在也没开了,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窦至中问着开车的人。

  “问他好了。梓耀,你家庭医师的电话几号,记得吗?”费毅擎边开车边朗声问。

  “不是要去看医生,你开……照我说的开,前面右转,到三段的时候左转大安路……”傅梓耀虽然不舒服,但神智并没有完全不清楚了。

  “不去看医生,好歹回家躺着休息吧!你要去哪?”至中怀疑地问。

  “去找她算帐。”傅梓耀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她?哪个她?”窦至中追问。

  傅梓耀没有回答,将头靠在冰冷的车窗玻璃,试图降温。

  费毅擎从后视镜看到他执着的表情,知道当他坚持时最好按照他的话去做,所以就按着他的指示开车。

  “等等,我们到底要去哪?”至中按捺不住,还是再度问了。

  “去黎小姐家吧,我猜。”费毅擎淡淡地说。

  “黎小姐?你说他的助理?去她家干么?”至中诧异地问。

  “算帐。”傅梓耀仅仅吐出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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