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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他莞尔,为她嗔骂时平添的娇意目光着迷,“美丽的莫堂主,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早已在梦中与你缠绵不下数百次了。”

  “下流!”如果目光能杀人,他早就被她刺穿好几个洞了。

  “多谢谬赞,你不妨多说点。”罗伊极享受她的愤怒,莫逐日只能咬唇愤而不语,他淡笑—像是原谅一个闹别扭的孩童。

  视线转回另一名俘虏,他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意味深远的说:“这些年,辛苦你了,阿道夫……”那优雅的嗓音还荡着,瞬间,罗伊另一手不知何时多了把枪,子弹直接射穿阿道夫的脑门,当场毙命。

  将枪扔给斐瑞,罗伊颔首淡淡的吩咐,“他的地盘由你接手。”

  在尼凯洛求饶的哀嚎声中,斐瑞押着他退下,清理善后的仆人无声安静的清理一片狼籍,最后,满室僵冷的空气,又只剩下罗伊,以及被悬吊在墙上的莫逐日。

  当葛拉蒂丝射杀阿卡代特时,当子弹冷不防贯穿阿道夫时,若说莫逐日没有丝毫的震惊,那绝对是欺骗的谎言。前一刻他还不正经的与她调笑——下一刻就举枪杀人。

  罗伊的冷血与言行合一,她是彻底见识到了。

  这就是暗隐训练出来的杀手吗?她甚至看不到罗伊的眼眸有因铲除敌人而散发喜悦,他只是漠然的喝着酒,彷佛此刻再也没有比品尝美酒更重要的事。

  这让她打从骨子里泛起冷来,下克上,真的只是为了名利权贵吗?

  “告诉我,该用何种方式享用你,才不会亵渎你自以为是的正义?”罗伊拎着酒杯走近她,打量的目光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你的嘲讽很不高明,从我加入永夜的那刻起,就不曾谈论过正义。”漠然迎视他的双眸,莫逐日知道一旦显现怯懦她便输了。

  “是吗?那为何我在你眼中看到了谴责?”罗伊握住她一只光裸的脚踝,摩挲着毫无温暖却不断泛起冷意的肌肤。

  “因为你心虚。”她踢踹着,即使明知这是徒劳无功之举。

  “心虚?你说的是自己吧。”他靠她更近,手掌往上,搔弄着她的小腿,而他唇边的那股笑意暗示着她,他意欲不止于此。

  “住手。”她怒喝,美丽的双眸有深深愤怒,以及无力阻止的挫败。

  被悬起的莫逐日,离地面的高度正好弥补双方身高的差距,罗伊将她因在他的胸膛和墙面间,而他的唇瓣正好可以靠在她的颈项。

  “如果你对罪恶已习以为常,那更不该拒绝我的求欢。”他在她洁白的颈上烙下湿吻—啃咬的力道让她战栗的想起,他曾在她的颈肩处所留下的痛楚。

  “比罪恶更罪恶的罪恶,任何人都有权拒绝!”她咬牙从齿缝中挤出声音,拒绝自己任何女性自觉对他的举动产生遐想,如果给了他回应,她一辈子都将无法原谅自己。

  “呵呵,他紧贴在她身上,炙热的体温与烟草味熏染了她一身,那低低笑的声息近在耳,“我的身旁不曾有过不情愿的女人,你还在逞强那虚妄的正义,宁款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滚开,”她依旧挣扎不休,宛如陷落蜘蛛网的蝴蝶,奋力震动双翅却只能眼睁睁见猎人逼近。

  “罪恶是不分程度的,莫堂主,难道你以为不曾亲手杀人就算良善吗?你制造的武器让你的兄长、你的伙伴双手染满了鲜血,你以为你完全没有责任吗?”

  他低沉带笑的嗓音说出最伤人的言语,她有一瞬间几乎无法呼吸,而更快的,他撕裂了她如蝉翼般薄弱的遮掩,让她彻底的裸裎。

  莫逐日睑色刷白,裸裎的又何只是她的躯体,在他深幽的眼底,她内心深处的意志,她过往自欺欺人的坚持,已全然赤裸的被他看了穿。

  “没有人会来解救你的,莫堂主。”他用最残酷的字句剥夺她的自尊,当他的手掌开始在她的胴体上游移时,她感受比北极冰山更寒冷的鞭笞,“你的兄长,不能;你的伙伴,不能;你的师父,不能。你所面对的邪恶,再也没有人为你阻挡,好好感受地狱的滋味吧,趁你还有知觉的时候。”

  莫逐日背脊僵直,思绪一片空白。

  她无法思考、无法反击,因为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说中,她身为神兵堂堂主的骄傲竟如此脆弱,她只觉得脑中烘烘然,心跳缓慢得像是要停止。

  凝望她木然的模样,罗伊心底掠过一阵阴冷的风,在剥夺她骄傲时有着下流的痛快,也有恍然的悲哀,他见过太多倾倒的人心,又有谁可以在他面前扬起日光的旗帜而不心虚,不过又是一个被他踢入地狱的可怜人。

  “好可怜,你想流泪吗?”罗伊抚摸着她的发丝,那温柔的动作与恶毒的言语强烈矛盾,“让我安慰你吧,我美丽的宠物。”

  她睁大的双眼反射罗伊俊美的五官,冰冷干涩的唇瓣被他封住,强行灌入专属于他的气息,他的手指挑弄起她身体的热度,然而,那太过亲密的碰触反而唤起了她的神智。

  他冰冷的双眸有燃烧摧毁的狂热,但除了疯狂外,绝对还有其他的东西,顿时,一些破碎的片段在此刻奇异的让她串连起,那些埋藏很深的情绪,在他解剖她的同时无意泄漏了出来,而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一身的危险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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