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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有种被救活的感动……

  睽别已久的吻,让梵伶无力拒绝,她是渴望泉水的沙漠旅人,即使水中藏毒,她也无所谓了。

  紧密地缠绕她的舌,交换著彼此的唾液,交换著彼此的气息,新堂修握紧十指与梵伶交握的双手,像是要压碎她,要融化她般。

  “我说谎吗?”新堂修稍稍离开她的唇,“对权势著迷,不是什麽太稀奇的事,我有说谎吗?”

  梵伶双眼迷蒙,新堂修的脸就距离她不到三公分,让她心中一紧。

  “我不知道……”

  两个人贴得太近了,近到无法隐藏彼此激动的心跳声。

  暧昧的气氛如气泡般升起,催化了彼此模糊的感情。

  上次,也是在车子里,也是在星空下……

  无法制止自己,新堂修情难自禁的低下头,又是狂野的一吻。

  他的手已经松开,像自主的藤蔓,在梵伶完美的身体曲线来回摩挲穿梭,点燃欲望的火苗。

  梵伶忘情的十指陷在新堂修浓密的头发中,解开发带,散落的长发让他看起来更邪魅、更狂肆。

  “你是梅,我的梅,你是——一喘息著,新堂修发觉自己的脑中竟呈现空白,一个吻让他失去理智。

  “特别的。”他只能将心中的激动坦承。

  他强烈的占有欲让梵伶撼动、恍惚。看著他,她没有深思的力量,她只想遵从心中的渴望。

  “你想我吗?”冲动地,新堂修深邃的双眼凝视她,问:“去度蜜月时,去美国、新加坡时,你看不见我的任何一刻,你,想我吗?”

  “我想你。”那股莫名的愁绪,那股无法填充的空虚,是思念,“很想你。”

  华丽的形容词不适合梵伶,她不会要求他的全部,她只是谦卑的在他身后等候他,这是她能为他做的。

  新堂修的手缓缓的抚摸她美丽的容颜,失去微笑的力量。“我很累,很累很累……”他在勒索她的感情,关於忠诚以外的。

  可是,梵伶却给的心甘情愿。

  “让我安慰你吧。”她轻声呢喃著,不再追问原因,不计较得失。

  新堂修的表情藏著许多的不确定,许多的疑惑,但是,梵伶一点也不介意。

  她主动伸手拉下他,环住他。

  看著他,美丽晶亮的眼神圣地望著他,像是个奉献的祭品。“不要担心,我是你忠心的仆人,让我安慰你吧。”

  是的……

  她是他的梅,忠诚的……

  不用怀疑,也不要再深思,那股从未有的悸动是为了什麽。

  新堂修彷佛要从梵伶身上汲取温暖般,疯狂而粗暴的吻住她、侵略她、占有她。

  深深深夜里。

  除了偶尔狂啸而过的车影,万籁俱寂。

  点点幽光,漆漆魅影。

  长而狭窄成螺旋状的阶梯蜿蜒而下,除了水珠滴落的滴答声别无声响,杵著拐杖的脚步声便格外显得清晰。

  石壁上,沿著楼梯点著微弱烛火,那烛光像是已燃烧千年般,散发出诡异的颜色,烛泪堆满烛台,是记忆过往的证据。

  楼梯的尽头是一间宽大的地下室,中央有石桌、石椅,壁上满是奇特的壁画,从四面漫上天花板,一幅巨大的挂画自石桌的主位后垂下,画中是一个衣衫飘扬的古服女子,乘风逐月,样貌清纯中带著妖艳。

  在阴暗不通风的密室中,有股潮湿的气息,让人反胃作呕。

  “你来了。”主位上坐著身著金衣的老人,他干哑的声音让整室气氛更加诡异。

  青衣老人走下最后一个阶梯,支著拐杖,微微一笑。

  “是的,我来了。”他在金衣老人的对面落了坐。“真没想到,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时序轮转,我们是不该再见面的。”金衣老人叹了口气,“黑鹫已死,我们也不算是违反了祖先的规定。”

  “一生只得见一面。”青衣老人沧桑的笑笑,细细品味自已说出口的这句话。“要不是当年山口组的要求,在这太平盛世,我们三人恐怕是终其一生也无法见面的。”

  月神会的三位长老,代代相传其神秘的先知力量,在创教之时,为避免因预知而擅自改变历史导致天灾人祸,三位长老便相约,在遭逢大事、或卜得异象时才得三人相会处理,因此,代代传人一生顶多见一次面。

  “你发现了吧!当年的卜卦,出现破凰之象。”金衣老人担忧之情显而易见。

  “破凰的种子早在那年夜里种下,只是,我们都没料到,费尽心思布下的局,这麽容易就破局了。”青衣老人有种人算不如天算的感觉,“苍天捉弄啊!”

  “原以为,让山口组与龙帮结下仇怨,破凰之影便永得封印。”金衣老人握紧拳头,不甘心地道:“难道,天命真要亡我们吗?”

  为了锁住破凰,他们三人在十多年前,特意制造了山口组与龙帮的仇怨,让山口组放下狠话,只要是龙帮的人踏进日本一步,就要他有去无回。

  却还是阻止不了破凰。

  “一切都是命。”青衣老人感叹的站了起来。

  他垂垂老矣的面容,鸡皮鹤发的身形,华丽的衣裳下露出干枯的手指,指著墙上美丽的挂画。

  “月神如此指引,吾等也只能听从命运。”青衣老人像是认命般,不愿再费心阻止。

  金衣老人却顽固的拍桌子,眼神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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