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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凰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朝池边的大石后冲去,这儿是怡红院内部特别兴建的假山假水,做得维妙维肖,听说是梁嬷嬷的主意,说什么可以让来花钱的大爷感受自然的景致,心情不自觉的放松,钱也就更舍得自口袋中掏出来了。

  而这个大石头,她早趁着打扫的时候观察过了,四面皆被浓密的草丛给包围着,而且还要越过池面,所以除非有人想要感受湿漉半身的滋味,否则是绝对不会有人傻笨笨的走近。

  那凰想都不想便撩起裙子,快速的涉水过池,隐身在大石之后,迫不及待的将身上的锦罗绸缎先行褪去,剥下那几乎要变成她第二道肌肤的束甲。

  “呼……”大大的喘了口气,新鲜的空气瞬间灌入胸腔,那凰才满意的弯起唇畔,现在她的胃终于回到原位,恶心的感觉也霎时消失,真是太舒服了。

  此处不宜久留,既然已经解开了束缚,还是赶快逃离现场,免得重新落入魔掌,毁了她十六年来的清白。

  那凰暗忖的点点头,正打算弯腰拾起滑落地上的衣物,暂时遮体逃跑之际,眼前却突然闪过一团毛球,让她惊吓一大跳,手上的衣物也不自觉的松开。

  雪儿乍见旧主人,兴奋的又蹦又跳,还不时的在她身上磨蹭着,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似的,一步都舍不得离开。

  “雪儿?天,真的是你,哈哈哈——”那凰激动的抱起一身湿漉漉的雪儿,又惊又喜的将它搂在自己的小兜儿前,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滚,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喜极而泣。

  “让我瞧瞧你。”相逢的激情过后,她将雪儿稍稍的抱离自己,仔细的打量着它。

  “嗯,瞧你一点儿都没有变瘦变憔悴,反而还添加了些贵气,想必是遇到一个大好人,细心呵护的照顾着你,对吗?”那凰轻吻了下它乌黑的鼻尖,甜甜一笑道:“要是让我遇到她的话,一定要好好的谢谢她不可,就不知是哪家姑娘,只有等我先逃出生天,再带着你去找恩人喽。”她打定了收留雪儿的是女人,因为臭男人只知道玩姑娘,才没那种闲情逸致爱护小动物呢。

  “雪儿,你等等我,等我穿好衣裳,咱们就走。”她将雪儿放在脚边,又低头想找寻刚刚自己松手放下的衣物。

  “咦,我的衣裳呢……”怎么搞得,刚刚明明就是丢在脚边。

  “姑娘,你是在找这个吗?”您的,戏谑的声音响起,让那凰的身子不由得一僵,硬着头皮抬起眼睑,朝声音处望去。

  只见她的衣物被拎起在空中摇晃着,那凰脸一红,还来不及瞧清楚那个轻薄男子长得是啥模样时,整个人已经飞扑上前,试图自那个冒失鬼的手中抢过衣物。

  臧洚的身子一闪,避开了那凰的“攻势”,讥诮的挑挑眉,伸手一捞,牢牢的环过她的腰肢,稳住她差点跌坐在地上的狼狈身子。

  好香。这是臧洚在接近她时第一个感觉;好软,这是他第二个感觉。

  采过的花不少,倒从未闻周这么独特的花香,清幽如兰,淡雅馨香,虽不似玫瑰的浓郁,但却沁人心脾,叫人一闻难忘。

  “你这个该死的登徒子,快放开我!”那凰可没臧洚的好心情,光那只搂着自己腰肢的结实手臂,就足以让她又急又恼,脸红心跳了。

  这个臭男人,一定是怡红院的恩客,这下可好,羊入虎口,她的清白就要毁于一旦了。

  一想到这点,那凰约力气就霎时大增,拚了命挣扎着,试图想要用脚狠狠地踢他,就算不能命中“重点”部位,至少也要踢得他哇哇叫,松开对她的钳制。

  “哎呀——”虽然大部分的后踢都落空了,不过还是偶有佳作,踢得臧洚倏的松手,弯身抱着脚骨哀号。

  “你、你是谁?偷看女人换衣服,简直是下流无耻的小人。”那凰趁隙抢回衣裳,紧紧的揽在身前,试图遮掩裸露的部份。

  臧洚揉揉被踢疼的脚骨,没好气的沉声道:“我从来不知道怡红院的待客之道竟然改了。”否则打死他都不会再来了。

  “哼,我没把你踢下水去就不错了,你还有脸先指责别人?”那凰鼓鼓脸颊,气呼呼的道。

  “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你是个这么没良心的姑娘,就由着你跌入水中,也不扶你一把了。”这个女人的脾气还真不小嘛!有意思。

  “我可没拜托你扶我喔,你这叫做不安好心,当然不会有好报喽。”那凰一手按住胸口的衣裳,一边思索着离开的方法。

  “呵,我头一次瞧见这么会扭曲事实,无理说成有理的女人,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我倒要问问梁嬷嬷是不是突然性情大变,开起救济院来了,连你这种不懂得讨好客人的姑娘都愿意收留。”啐,模样是长得俏,可惜那张利嘴让人退避三舍。

  就算那双大眼睛乌黑的发亮,那片薄唇艳红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那张脸蛋嵌着精致秀丽约五官,还有那一身光滑白皙的肌肤,那兜儿几乎要不够遮的丰腴酥胸,那露在衣外的修长美腿……天,他的下腹部怎么突然一阵紧缩,偷偷地给他昂首了起来?

  臧洚心虚的将注意力转移,努力想着她的伶牙俐齿,强调的默念着,就算她拥有这么美好的容貌与身段,也不能讨花钱大爷的欢心……呃,如果说只有欲望的话,倒还可以稍稍的有那么点吸引力。

  他瞥了眼自己亢奋中的下半身,不得已的加了这么一段话。

  “你、你在看哪里?”那凰本想开口反讽他,可却在看到他的视线之后,霎时烧红了脸。

  “我?我看我自己不可以吗?还是你想看又不好意思说?”臧洚故意又往自己的裤裆望了望,朝她挑衅的眨眨眼。

  “你——你——”那凰又羞又怒,长手一伸,随意自地上摸起了个石子往他扔去,想要发泄心头之气,可却让他轻易的给闪开。

  “真是剽悍,我猜你在床上应该也像只小猫,用长长的爪子把男人的背给捉得道道血痕吧?”奇怪,他怎么会突然想要试试那种感觉?该不会他有被虐狂吧?

  “我在床上跟谁怎样干你屁事?总而言之,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就对了。”那凰的双颊因为这亲匿的话题而涨红,抄起云儿便想转身走开。

  “等等。”

  “谁要等你?最好我们以后永远不见,否则我一定要把你的喉咙给咬断不可。”那凰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撂下话。

  臧洚这回倒没有嘻皮笑脸,反而眯起眼,一脸凝重的道:“我从来不知道我这么惹人厌呢。”说起来,他在怡红院可是个大红人,不是他自夸,多的是愿意做白工的女人想上他的床。

  活到这么大,可从来还没有女人这样“嫌弃”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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