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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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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晚,阿芝给她看一份报纸。有照片为证,大字标题:“洪氏另结新欢,与本届香江小姐冯杏娟出双入对。” 印子不出声。 “下飞机时记者势必围攻,你得有准备才行。” 印子半响不答:“咄,老板交女朋友,关我甚么事。” “一于这么讲。” 阿芝见印子似一点也不伤心激动,心中感喟地想,不相爱也有不相爱的好处,各自甩开手,各管各去,多么爽利。 阿芝不知印子内心感觉。 印子像被人强灌饮了镪水,胸腔溃烂,不知怎样形容难堪感觉。玩物就是玩物,一件丢开,另外又找来一件,不必顾存对方颜面、自尊、感受。虽然一早知道结局如此,待真正发生了,还是觉得难堪。 照片中,应届香江小姐只得十多岁,头发染成棕红,身上裙子短得不能再短,脸上一副宠幸的样子。 阿芝忍不住说:“粗贱。” 飞机就快降落,阿芝又问:“可要在另一个出口走?” 印子想一想,点点头。 在信道另一边出去,深夜,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印子心里一惊,甚么,难道已经不红了?忽然之间,人声嘈杂,一扇门一声撞开,十来二十个记者争先恐后涌出,闪灯对牢印子拚命拍摄,团团围住她不放行。 印子放心了。 没问题,刘印子仍有号召力,她松下一口气。 记者争相提问,印子一言不发。她板着面孔一直回到家里,掩上门才无奈她笑了。 大队记者仍在楼下驻扎。印子看到母亲缓缓走出来。 “收入,有问题吗?” 她关心的,仿佛就得这点。一个人穷怕了,就会这样。 印子冷冷答:“放心,不会少了你那份。” “房子,到底是谁的名字?” “两层都在我名下。” 那母亲着实松口气。 “印子,不如花点律师费,把小的那层转给我。” 印子心情不好,忽然十分尖刻,“为甚么?你怕我比你早死?” 蓝女士不敢得罪她,拎起手袋说:“我走了。” 印子:“楼下有三十架照相机,你吃得消吗?” 蓝女士:“我试试看。”也十分讽刺。 她开门离去。 屋内归于寂静,印子开了一瓶香槟,自斟自饮。忽然之间,电话铃响。事情会有转机吗?印子提起电话,喂地一声。 “印子,到家了?” 是老好陈裕进,她微笑,“裕进,听到你声音真好。” “裕逵十分喜欢你的礼物。” “呵,小小心意。” 裕进沉默一会儿,忽然说:“闹翻了?” “你看到报纸?” “海外版隔二十四小时便看到。” 印子十分干脆,“我回复了自由身。” “是因为我的缘故?” “不,”印子不给他这种满足,“是因为他与我意见不合。” 裕进惆怅。 “我不够听话。” “印子,做完手头上工作,来我家度假。” “裕进,我也真的累了,你仍愿接收我?” “永远。” “真不相信我仍有好运气。”挂了电话,她把裕进的信紧紧拥在怀中。 第二天一早,王治平上门找她。 “印子,洪先生感激你一言不发。” 印子不出声。她刚睡醒,淋了浴,湿头发拢在脑后,T恤短裤,一点化妆也无,仍是美人中美人。 那冯杏娟不如她远矣。 王治平咳嗽一声,“洪先生说,屋内一切都归你,你仍可帮翡翠工作,阿芝与阿佐仍由公司发薪水,他有义务照顾你,又拨了若干股票到你名下,保证你生活。” 印子不表示意见。 “他说,他始终不知道你心里想甚么。” 印子表情十分落寞,到底是人,洪氏在要紧关头救了她,用他的人力物力把她自漏水天台屋拉出来,她对他,也有感激成分。 “印子,你有事尽管吩咐。” “我想解约。” “一定照你的意思,洪先生说:‘许佩嫦是个可靠有实力的经理人,你定可青云直上。’” 印子轻轻说:“上到青云?会否摔下来?” 王治平没有回答她,站起来告辞。 “佩嫦姐稍后会来找你。” “多谢洪先生照顾。” 王治平心想:那冯杏娟的资质都不及刘印子十分之一。可是,比刘印子听话一百倍。王治平也有点失落,以后,不能时时见到这可人儿,不知怎地,人类天性贪恋美色,他自问对刘印子一点企图也无,可是每次看到她精致如杰作的面孔,心底说不出的欢喜,她的观众想必有同样感觉,导致她走红。 电话铃响了。 “在家,没出去?” “记者在楼下,不敢动。” 分了手,彼此反而客气起来。 “对一切安排满意吗?” “很好,谢谢。” “你始终十分懂事。” “仍得不到你的欢心。” “别冤枉我,是我深爱你,却没有回报。” “你有财有势,声音比我响。” 两人都笑了,和平分手,令人心安。 挂了电话不久,许佩嫦上来与她谈论细节。 “印子,你真人与我想象有很大出入。” 印子有点紧张,不知她想说甚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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