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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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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漆黑,那夜并无月光,午牛开亮小电筒,指一指前方,他们忽然看到前端有人群及亮光。 有人聚集并且把各种喇叭及器材搬运进桥底装置。 咦,半露天音乐会。 午牛在精次耳畔轻轻说:“苦中作乐。” 苦?他们才不苦,年轻力壮,精力无穷。 只见一班年轻乐手迅速摆好乐器,拉起电线,不知接到什么电掣上,忽然大放光明,吓得精次躲到午牛腋窝,她内心只觉甜蜜。 人群愈挤愈密,众人闻风而来,天空下着微丝细雨,年轻人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精次说:“我看不到台上。” 午牛蹲下,着她骑到他肩膀上,精次双臂抱着午牛脖子,坐在他润厚双肩,不知多舒服,高高在上,一览无遗。 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乐手跳到台上,取过一枚电子小提琴,开始奏乐。 精次一听就认得是柏格尼尼精彩游戏之作《嗡嗡蜜蜂》,只听得琴手以急促指法奏出蜜蜂拍翅嗡嗡率悉声响,他四周人群做拍赶蜜蜂状,精次笑得前仰后合。 午牛眼尖,他看到有警察走近。 他低声说:“人太多,我们走吧。” 他任由精次骑肩上走出桥底。 精次要求下来。 午牛问:“你爱我否,爱我则可下地。” 精次答:“我的确爱你,午牛。” 午牛开怀,轻轻把她放下。 “你呢?”精次问。 他回答:“你占满我心。” 她已听得十分满意。 大牛一直用她的手放在腮帮上摩挲。 毫无疑问,精次胜利是他救命恩人。 他仍三五天不回自己的家。 周末清晨,精次到客舍叫醒他。 他把她拉到怀里,压住她。 “我想邀你去一个茶会。” 大牛答:“我不喜欢那些宴会。” “是米兰诺与庄生请客,他们回来了。” “他们开心吗?” “他俩专诚邀你,点名请你参加。” 午牛以为精次会替他安排衣物,但是没有。 “我穿什么?” 精次诧异,“就你平常穿的白衬衫卡其裤,整洁就好。” “这是粗衣麻布,胜利,我是一个白丁。” 精次轻轻说:“这就是你,我完全接受这个你。” 午牛感动。 他高兴到极点,这才是他要的女友。 他们到达一座海边白色住宅,车子停满整条街,有专人替客人把车驶走给一个号码以便取车。 米兰诺站在门口候客,英俊的他穿海军服,看到午牛,他走近,“你俩好,帐篷一号内有茶点,二号有舞会。” 气氛似嘉年华会多过婚宴。 茶点帐篷里人客比较老实,有些已是中年,庄生走近,“精次小姐,你一日比一日漂亮,有什么好消息?” 精次在他耳边说:“下星期一上午十时买入一千汇丰股,下午三时十五分沽出。” “是,是,”庄生笑,“让我介绍我们雇用的代母给你认识:碧茜,请过来一下。” 一个样貌清丽的年轻女子走近,庄生介绍:“碧茜怀着孪生女婴,一个属于米兰诺,另一名属于我,生命真奇妙可是,约六个月后我俩可以亲手抱住自己的孩子,我喜欢女孩,可以帮她们打扮嘛,但米说,隔几年也许会盼望有男孩。” 午牛看住那年轻代母,这时,红宝藉假结婚赚取费用,又不是那么奇怪的一件事了。 午牛不知说什么才好,他维持缄默。 用过茶点,一对新人出来讲话。 他俩似孖人牌,同穿一式深蓝与白色衣裤,像是拉夫罗兰马球衣饰广告里人物,他们回给客人的礼品有小小一盒巧克力及一个礼包。 大家拆开一看,原来每份不一样,是各种款式内衣,朋友们都笑起来,把内衣在身上比划,有些索性穿在外衣上嬉戏。 大牛好奇,对精次说:“让我看你那份。” “你先。” 大牛拆开小包,看到一件肉色网织男装背心,正胸有两只黑手印,像是女伴自身后拥抱他。 不知怎地,午牛十分喜欢这件冶艳男装背心,也只有这一对新人才会送出这样的礼物,午牛觉得他又见识多一点。 这时精次也打开礼物,大牛一看,见是两朵小小黑色蕾丝花,他好奇:“这是什么?” 精次在他耳边轻轻说:“乳贴。” “啊。”大牛恍然大悟。 精次见他如此天真,不禁轻抚他的头发。 大牛笑,“我们走吧。” 他挽起女伴手一起离去。 他们互相交换生活情趣,他跟她学,她也陪他见识。 大牛还是没有回家。 那日,洪枣没事,红宝来探访,带着一大篮水果,洪枣看到她,却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她穿M字高肩膊镶满粗拉链皮外套,像坦克车般但露趾的高跟鞋,手指足趾全部贴水晶宝石。 她唇上鼻子眉角全部打钉,洪枣只能叹气。 每个人在自由社会都可以自由打扮,但红宝这身衣著,不忍卒睹。 她努力剥下皮夹克,里边是一条毛毛短裙,使整个人看上去更似流莺。 洪枣忍不住问,“阿宝,你真觉如此打扮好看?” “我在酒吧工作,女职员通统狂野装扮。” “身上卯钉都是真的?” 红宝顺手取下,“磁石,假的装饰品,只有一枚乳环是真货。” “打扮成这样,你喜欢?” 红宝坐下,“你口气像我妈。” “你妈妈好些否。” 红宝摇头,“不会好了,已由医院转送私人护理中心,所以要拼命赚钱,使她生命最后一段日子比较舒服,中心替她注射强烈麻醉剂,她已不觉疼痛,可以如常作息,但,不过是熬日子,我已有心理准备。” 枣泥吁出一口气,手放在红宝肩上。 “是,枣姐,我喜欢这身打扮,像不像万圣节儿童扮的僵尸鬼?醉汉不知多钟爱,我?我觉得像戴上面具,有安全感,这不是真我,假我不知多强壮狂野勇敢……” 她取一罐啤酒喝。 “我替你梳好头发。” “不,”红宝固执,“这就是我,I am a bad ass,I don' t a polo gise for who I am。” 洪枣也佩服红宝顽强生命力。 “你与大牛怎样?” “什么人叫阿牛?他有无兄弟?干脆叫猪牛羊倒美。” “他两个弟弟,一个叫午生,一个叫午丰。” “噫,为什么他俩有斯文漂亮的名字,阿牛叫阿牛?” “你同阿牛,有无机会弄假成真。” 红宝“哼”一声。 “他是大好青年,把握机会,你有个归宿。” 红宝低头,“我是我自己归宿。” “别说这样的赌气话。” “说,说结婚一个好处。” “老了,摔倒在家,有人替你报警,不致独自发臭。” “哇哈,他也七八十,你先送他。” “婴儿多可爱,三四月大,眼神有接触,会得吱吱咯咯笑,胖胖四肢舞动。” “一到十二岁开始忤逆。” 洪枣不再说话,拿着梳子走近,试图替红宝梳通头发,但那些织发牢不可破,头皮抓红,还是卷成一堆。 “三十岁前你会秃头。” 红宝忽然说:“大牛看到我梳头会露出惊怖之状,像是怕我像灵异故事里女鬼,把头摘下慢慢梳。” 洪枣笑得弯腰。 “现在,我们彼此都把房门锁紧紧才休息。” “当心调查员。” 红宝答:“我已尽力,还需怎样。” “可能,你俩没有缘份。” “对,怎么样打扮,性格是否愚鲁,有何相干,我见过一个男青年,手指拨动女友背上的暗疮,一边无边怜爱地说:‘癞蛤蟆,癞蛤蟆’,忙不迭与她结婚,决意养活她与家人一辈子。” 这种例子,叫人愈说愈气。 “他外边有女人。”红宝肯定。 “什么样的人?” “哼。”红宝忽然酸溜。 “他没对我提起。” “人大心大,不一样了,枣姐。” 这时,洪枣有电话进来。 红宝说:“我去做一盘水果沙拉。” 电话那边对枣泥说:“阿姐,向你报告。” “有话请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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