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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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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好气又好关“你哪儿学来的,把中国成语一套套地运用,告诉你,我捞针是捞定了。” “乔兄,那么这件事算是交给你了。” 我听了他这句话一呆,交给我?好,我就接下来,我眯着眼睛看大个子,不久之前,荆轲兄也是这样子便把一件事情接了下来,结果风萧萧兮易水寒,后来就没回来,这整件事是否一个圈套呢? 大个子一脸的纯朴,也许我是过疑了,他做生意或许十分精明,但在感情上是个败将,能帮他就帮他吧。 我说:“好,哲特儿,这件事交给我。” 他听过松下一口气,一转身,“飓”地自身边拔出一把小刀子,精光闪闪,我“唉呀”一声,跳后三步,这小子,又会怎地?吓死人。 “乔兄,你我既然十分投机,不如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我颤声道:“你,你少开这种玩笑,快把它收起来,你怎么一身是刀?” “乔兄——” “我怕痛,又怕见血,你少提这种可怖的主意。” 我急急溜出华道夫酒店的豪华套房。 真亏他想得出来,赶明儿还建议两肋插刀呢,血淋淋的什么玩意儿,为朋友,动动嘴皮子做个说客,或是掏腰包请吃饭都可以,动刀动枪的,免了吧,我不是英雄好汉。 我把琅约到大都会美术馆。 我俩坐在伦勃朗的名画《亚里士多德在荷马的头像前沉思》前,谈正经事。 我说道:“今天我见到慕容公子。” “谁?” “慕容珏,正牌的慕容公子。” “啊。”琅低着头,“二哥。” “我又送大个子回酒店,人家什么都对我说了,对我交心。” “呵。”她有点惧怕,显然是心虚。 我气,“人家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没有他把你拣回来,你仍是满身癣疥的小叫化?” “是真的。”她低下头。 “人家是真心待你,你想想,他根本不知道你是香港慕容族的千金,你到底嫌他什么?” 琅几乎哭出来,“我并不嫌他,可是我无法爱他。” 我冷笑,“那么至少也顾到恩情,他小儿患上不治之症,你也该去探望人家。” “我跟他说过,求他把小儿送到瑞士或美国治疗,我愿意陪伴孩子,可是他不肯,我又不敢留在尼泊尔,他在本国的势力非常大,弄得不好,我就成了慕容牌免治肉。” 她哭了。 我把手帕递给她,叹息,我这个中间人顶难做。 画廊的管理员走过来,很同情的看看慕容琅,又看看墙上的名画,他说:“东方来的小姐,这张画真美得令人伤感,是不是?” 阿琅哭得更伤心了。 “别再淌眼抹泪的了。”我说。 “你何必管我的过去呢,只要我们将来的前途光明,不就得了。”阿琅说。 慢着,我的脖子硬愕着,“你说什么?谁跟谁的前途光明?” 阿琅放下手帕,瞪着我,真是一双碧清的妙目,过半晌,她说:“我与你呀,乔。” “我跟你?”我像见了大头鬼一般的叫起来,“我跟你?怎么会扯成这样子?阿琅,我与你纯粹是朋友,朋友,”我大力挥动着手臂,“你误会了。” 阿琅“霍”地站起来,“我误会?怎么可能?你老远到纽约来,难道不是为了我?” “我——”我想这个误会可真是闹大了。 “你又不是为婀娜,你三番四次跟我说,婀娜不是你女友,你,”她指着我,“你难道是为了她么?” “不,阿琅,你听我说——” “为了她?”阿琅喃喃的问。 我扶着她的肩膀。 阿琅心碎地看着我,“乔,我对你的心事……难道你不知道?” 我震惊,“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哪一点配得起你呢?” “我是个无业游民,阿琅,我如此吊儿郎当……敏敏哲特儿胜我百倍。”我说。 “你不必多说了。”阿琅伤心欲绝地站起来向博物馆门口奔出去。 我连忙追上去。 那管理员,一个老头,犹自在那里长叹,“啊,切勿低估艺术的力量。” 我说:“去死吧。” 琅已经跳上了她家的林肯,绝尘面去,原本我应该扬手叫一部计程车追上去,可是纽约的计程车什么价钱……我付不起车资,所以做英雄侠客,干潇洒的勾当,全凭万恶的金钱支持,我因两袋空空,顿时败下阵来。 我沮丧的想:我今晚连睡的地方都没有了,正牌流落异乡。 阿琅对哲特儿的晚娘脸我见过,这早晚就会用到我身上来。 幸亏我尚有结拜义兄哲特儿,我今晚得投靠他去。 我一个人荡到格林威治村。 慕容琅爱我?若不见她亲口说出来,真不敢相信,她为什么会爱我?真莫名其妙,女人的心,研究一辈子也不得其解,我一边摸着脑袋一边走。 真叫人猜不透呢,她要什么有什么…… 我在路边咖啡亭坐下来,叫了饮料。 怪不得这妞待我这么好。我想:怪不得呢。 真是意想不到的悲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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