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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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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年轻女子都这样残忍:怎么嫁猥琐的人?为何打腌脏的工?皆因你们选择多,不愁寂寞。” “大姐,你不要灭自己威风。” “嘿,到你四十大寿那日才来与我说话。” 这时文昌听见大姐电话那边传出霍霍声响,她问:“那是谁在吸尘?” “我,我局部麻醉正在给医生抽脂。” 文昌尖叫一声,丢掉电话。 她得到一个结论:不但要有积蓄,而且,一定得心安,缺一不可。 文昌知道姐姐姐夫不是真正来吃晚饭,他们两人各怀鬼胎,只要别在她小小蜗居上演血案就好。 文昌还是准备了一锅红烧肉。 这是她拿手好戏:最佳牛腰肉一綑,放在各式杂菜之上,调味,盖上盖,文火烤三个小时,大功告成。 另外,她准备半打克鲁格粉红香槟,分手,有时也很值得庆幸,希望他们和平解决。 可幸文晶是股票圣手,她天生有买卖触觉,又不贪婪,很多时候都获利松手,颇有斩获,这些年来,积蓄丰厚。 对于金钱,她看法透彻:“越老越要花钱,不然,子孙干吗要来陪你,上了年纪,更加要穿撙领开司米,轻软暖。” 大姐失婚,看不开,可是仍然生活得不错,多谢私蓄。周五,文昌提早回家准备。 才脱下外套便有人按铃,文昌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段玲珑的年轻女子。 “是我,阿昌。” 文昌深呼吸,“姐,你把自己怎么了?” 只见大姐缓缓解下头上的大丝巾,露出化妆得无懈可击的一张面孔。 这张面孔甜美娇嗔,肤色均匀,漂亮得如同画中人,是,这根本是一副画,只不过观者要过一刻才明白它不是一个人的面孔。 文昌终于知道其中分别了,高明的化妆师象甘敏强顺着当事人的轮廓化妆,可是这位神人却把面孔当画布,重新布置五官。 慢着,她照着文晶二十年前的模样创作。 只见文晶走到露台前拉上窗帘,开亮温柔灯光,轻轻坐下。 文昌叹口气,“见前夫何必化这样隆重艳妆,” “你懂什么。” “是我,我乳臭未干,年幼无知。” “哼。” 文昌说:“他会受到惊吓。” “他不是你,你没去过夜总会。” “姐,去卸妆,把腰箍也拿下来,成熟、智慧、平和地与他谈判、商议,达到协议。” 文晶不出声。 文昌开了瓶香槟,斟一杯给大姐。 “记得吗,我俩都喜欢喝香槟,比较拮据之际,只用大耳杯盛着葡萄汽酒喝。” 这时文晶站起来,“你说得对,阿昌,这段感情已经告终,他给我八位数字,我立刻签字,那笔钱,只是用来给两个孩子读书。” 文昌鼻子发酸,她发觉姐姐落下泪来,可是随即抹去,化妆分文不动。 文晶走进卫生间。 文昌深深叹息,这时,门铃又响,姐夫杨光也早到,这时,才六点过一刻。 文昌打开门,只见杨光穿着新西装,戴粉红色领带,手中捧着直径两尺多的大束牡丹花。 他额角冒着亮晶晶汗珠,兴奋一如中了彩卷头奖,一管鼻子通红。 文昌冷静地说:“请进。” 她暗地里替大姐高兴,这样一个人,算了。 他坐下来,自斟自饮,“我来早了,实在太想见她,告诉我,阿昌,她叫什么名字,家境如何,性格怎样,喜欢些什么。” 文昌咳嗽一声。 杨光醒觉,他转过头,看到那身段玲珑的年轻女子站在走廊门口,她腰身圆圆,只有一握,正是他一向最喜爱的身型。 不知怎地,他一见她就有亲昵感觉,象与旧情人重逢,有无数旖旎的话要说。 他已中年,再不把握这种机会,就永远不再,要到欢场去了。 他站起招呼:“这位小姐,你好。” 文晶缓缓走近。 一瓶香槟已经喝完,文昌又开了一瓶。 杨光搭讪说:“你看阿昌手势纯熟可任酒保,你可别向她学坏。” 文昌忍不住大声笑,但是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她立刻噤声。 文晶轻轻走到杨光侧面坐下。 她穿低胸长袖小外套,上围丰满,杨光更加高兴,他问:“你可是阿昌同学?” 文晶看着他,化妆实在太多神奇,不笑也象是在笑:“你想怎样?” 杨光问:“做个朋友可好?” 姐妹俩见他如此出丑,都十分难堪。 文昌终于忍不住,“姐,你实话实说吧。” 文晶轻轻问:“你不认得我?” 杨光坐近一点,“你是电影明星?我不大有时间看戏。” 文晶又说:“我是你妻子。” “什么,”杨光一边擦汗一边笑,“没有这么快。” “我是文晶。” “谁?”杨光放下酒杯。 文昌站起来,“姐夫,她是姐姐。” 杨光怔住,看看姐姐,又看看妹妹,呵哈呵哈地笑,“阿昌,别开玩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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