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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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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好气,“真拿你没办法,但愿你看男人不是采取同样宏观态度。” “祖,你不认识我。” 他说:“你似乎很担心这个问题,给我一本你的自传,我看过自然明白。” 他深深酒涡可爱稚气,但此时我已大彻大悟。 他说:“厨房少了迷迭香,我回酒馆取了十分钟后即返,我今晚烤羊腿给你吃,等我回来。” 他取了外套出去。 他一关上门,我便自安乐椅起来,这里一切都符合我心意,人物地点时间全部适合,留下来,帮他喂金鱼,打理酒吧,做他伴侣,爱上他。 纠缠得不可开交,在无数爱恋与眼泪之后,看看是我还是他率先改变心意。 我拢拢头发,拨动月球仪,算了。 我眷恋地再次打量陈宅,轻轻开门离去。 我并没有抄下他的电话号码,我不会再见他。 在楼下,我叫一部车子回家。 感觉上像尚未在一起就已经分手,十分悲恸失望,但水月镜花,三日同三年没有什么分别,何必伤神,打电话找汪翊,他听到我的声音惊喜,随即又担心,“朱小姐,不是有什么事吧。” “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兰州谈生意。” “汪翊,我决定来看你,我这就去订机票。” 他静了一刻。 “喂喂,汪翊,欢迎与否,你此刻马上就得表决,一次机会,不准犹疑。” “我倒履欢迎,”他故作平静,“我即时叫秘书替你办飞机票及订酒店,你只需携带护照。” “兰州好似在——” “你先到上海,我来与你会合。” 我松一口气。 忽然有女声插进:“朱小姐,三十分钟后有车子到府上接你,车牌是线路,我也在车上,负责陪你到飞机场,我叫天赐。” 汪翊问:“朱咪,你听清楚没有?” “我全明白。” “今晚见你,旅途愉快。” 我立刻收拾旅行证件及几件衣服下楼。 车子已经在等我,一个年轻女子满面笑容迎上,“朱小姐,我是天赐。” 我随她上车,她很客气,坐在司机身边。 沿途我没说话,只见她没隔十分钟就用电话传讯,我猜她是向汪翊报告。 到了飞机场,她说:“汪先生问,可要我陪你到上海。” 我微笑,“这不是变成押送了吗。” 她也笑,“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怕你不熟路。” “我会得乘飞机。” “是,那边有人接你,你见‘朱小姐’牌子就是了。” 我向她道别,登上飞机。 希腊人称控制命运的悲剧性格缺憾叫哈玛霞Hammartia,现代人大都也认为性格控制命运。 我用额角抵着飞机舱窗门,玻璃冰冷,叫我清醒,这是我的选择。 在燃烧与长久之间,我选择后者,当我四十岁之际,我会感激我自己。 我闭目养神。 这时候,年轻英俊的陈祖明在做什么?他字红牛酒馆回家,发觉人去楼空,相信也不会有太大惊讶,见惯世面的他会耸一耸肩,把羊肉再放进冰柜,或是索性烤熟了才找适当的客人共享,他不愁寂寞。 我黯然。 飞机抵埠,我随其他乘客鱼贯而出。 一眼就看到一个牌子写着斗大的字“朱小姐”,我迎向前,那人放下牌子,五短身段其貌不扬的他正是汪翊本人。 我轻轻说:“汪先生,劳驾你了。” “哪里哪里,这是什么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的幽默感足以使我一生一世会心微笑,汪翊知道我所有的事,我的身世,我的财产,一切来龙去脉,他都了如指掌。 我吁出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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