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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岁,廿一岁,找到工作,有收入,经济独立,有粥吃粥,有饭吃饭,盈亏自负,谁也管不住她。

  这不表示行云一成年便会得作奸犯科,但自由自主,是她渴望。

  小云也知道姐姐盼望什么,悠悠憧憬romantic love,她像是文艺小说女主角,沉迷被爱与爱人,可怜的悠悠。

  小云在储物室找到一束尼龙绳,走近悠悠房间。

  “我縋你下去,不过,你要在一小时内回来。”

  悠悠用力点头。

  “用川哥说:将来再见。”

  悠悠什么都愿答允。

  “你知道爸妈回来不见人会报警处理。”

  “明白。”

  小云叫体重只有九十五磅的悠悠把粗绳缚牢在腋下,在自己房里把她缓缓放下窗户。

  悠悠落地一溜烟似溜走。

  那一小时过得真慢,小云忽然后悔,倘若幼幼不回来怎么办?原来她心中也不忿父母专制,所以才义助幼幼。

  她在房里踱步。

  她到厨房斟水,厨娘烘了那种大如蒲扇的巧克力饼干,刚自烤炉取出,香闻十里,小云取一个咬大口。

  小云见窗外人影一闪。

  她奔上楼,果然,幼幼站在窗下,川流与她一起。

  小云放下绳索,可是世事往往如此,下去比上来容易。

  小云忙得满头大汗。

  川流神色忧郁,他拉住绳子,似得灵猴般爬上二楼,再轻易把幼幼拉进窗。

  他紧紧抱住小女朋友,当着小云,常常吻她。

  小云睁大眼睛,他好似很有经验的样子,那陶醉的神情叫人心酸。

  然后,他放开她,刚想攀窗,忽然想起什么,走近小云,响亮吻她额角,然后才滑下墙壁。

  她们还没有喘过气,父母车子已经回来。

  悠悠连忙回房。

  小云摸着额角,真没想到川哥唇嘴那样柔软,她看着笔记本,一组字母忽然跳跃,它们一个个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圈,发出咕咕笑声,似少女的心。

  小云伏在书桌上睡着。

  “小云,小云。”隐约听见母亲叫她。

  父亲把她抱回床上。

  噗一声那块香甜大饼干跌落地上。

  云妈叹气,“小云宛如幼儿。”

  “我不担心她幼稚,我焦虑她貌寝。”

  “真丑,不知怎地,生了一个丑女,真亏欠她。”

  小云生气,但又累得醒不过来抗辩。

  父母出去找幼幼说话,小云用被子蒙过头。

  接着两日,小云记得,家里很静。

  悠悠禁足,连学校亦不用去。

  下午,小云放学回来,发觉主卧室有人,她看到悠悠在母亲梳妆台抽屉翻找不知什么,找到,便往口袋里塞。

  “幼幼,你干什么?”

  “我有一件内衣不见,也许在妈妈房里。”

  小云怀疑,“妈妈呢?”

  “置冬衣,取飞机票。”她满不在乎。

  “真的要走?”

  悠悠不出声,只哼一声。

  “寄宿学校在何处?”

  “趁假期,把你也带去。”

  “我才不走。”

  ““妈妈押着我住伦敦,你无人照顾。”

  “爸呢,一个家就这样拆散。”

  “小云,你故意不去注意,爸其实没在家已经很久。”

  “他忙工作。”

  “呵,男人伟大的事业。”

  小云撇到悠悠袋角,“幼幼,你偷钱?”

  “嘘。”

  “你要整叠现钞作甚?”

  悠悠不回答,回房关上门。

  悠悠对钱毫无观念,倒是小云,贪吃,知道零钱可以买零食。

  电光火石间,小云跳起,悠悠要离家出走!

  她惊呆。

  学业呢,家庭呢,难道什么都不顾了。

  十三的她急如热锅上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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