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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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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英抱拳。“弟子自知罪孽深重……虽是重罚……仍不能赎……愿自请关闭于后山之中……以涤一身罪孽。”他身体虚弱,心神涣散,可是这句话,却说得有条不紊,仿佛这句话在他心中已经盘算了许久。 掌门看得出他必是铁了心,才会这么说。也不阻止他,只是蹲在他的面前,温声说道:“荆英,你自己是打算关多久呢?” 荆英抽回渺远的神思,吐道:“罪有多重,便关多久。” “荒唐、荒唐!这是什么话啊。”“玉虚真人”怒眉咆哮。“荆英既是你自求的,你就给我认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到后山去。” “谢师父成全。”听“玉虚真人”这样吩咐,荆英竟是一笑。 众人看他此时竟是笑了,只觉得脊柱不断冒冷。 荆英怎么了?这是所有人放在心头的问题。 月色昏暗,荆英关在石洞之中,周身发冷,他背部皮肉已烂,只能用前胸贴抵着石壁,假寐片刻。 “荆英。”有人进到里面,唤了他一声。 荆英抬头一看,有些吃惊地叫道:“玉虚师父。” “玉虚真人”拿了一张被子环住他。“师父今天的下手确实是重了,你莫要怪师父。”他语中多见真诚,确实无虚。 “徒儿不敢。”荆英心中一阵感动,又忆起以往他对自己诸多教诲,眼中竟泛出水光。 “英儿。”“玉虚真人”看着他,长叹一声。“你资质好,悟性高,品行佳,师父一向都很看重你的,你千万不要因贪图美色,而误了修行。古人早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一定要戒之在色啊。当年你师祖也是这样告诫我的,为了他一句话,我这一辈子不碰女人,一辈子啊!”这些话,他自肺腑说出,洞中嗡嗡地回响着那三个沉重的字——一辈子。 荆英听他这么一说,低下头来,喃喃地说道:“徒儿有负师父期许。” “玉虚真人”神情一转,掐住他的肩头。“你可是破了色戒?” 荆英脑中浮出史绛霄的丽容艳色。那晚他虽是神智不清,可依稀记得与她的耳鬓厮磨,与她的缠绵亲呢。他骗不了自己,他心底有着害怕,害怕与她如何;可是他心底又藏着渴望,渴望与她如何。事实便是,他对她动心、动情、动欲。彻底沉沦在深情媚意中,情欲纠缠里。 “史绛霄那妖女,对你做了什么事情?”“玉虚真人”声音陡高。 荆英霍地抬头。“徒弟恳请师父莫这样说她。” “她勾引你,对不对?”“玉虚真人”神情趋于激动。 “没有。”荆英坚定地摇头。他清楚,他与史绛霄是两情相悦,无关乎她的勾引,他早已情动。 “骗人,那妖女姿色无双,媚态万千,分明是个孤媚男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勾引你?”“玉虚真人”每一句话,都将史绛霄说得难听。 荆英扬眉。“师父这样说她,有失公允。” “你这是在替她说话了?!”“玉虚真人”掐着荆英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你与她之间,必然有过苟且之事,对不对?说,你们是不是牵过手了,是不是碰过嘴了,是不是……”他不断逼问,目光异常炯亮。 “师父。”荆英忍住肩膀的痛,说道:“关于我与史姑娘的事情,请恕徒儿无可奉告。” “你竟敢这样与我说话?”“玉虚真人”痛掴荆英一耳刮子。 荆英失衡,撞向石壁,绽开的皮肉疼痛不堪,他抽了口冷气。 “玉虚真人”见他这样,眉头一抽,心中软了几分。 荆英挺直背梁,硬是挤出话。“徒儿为不敬师父的态度道歉,可是今日徒儿所有罪过,都与史姑娘无关,请师父不要再费心探问了。” “玉虚真人”听他这么一说,怒气又上。“你……你给我好好反省。”拂袖而走。 荆英见他离开,身子软下,往前一倾,没入被子之中。 “玉虚真人”怒气冲冲地离开后山,回到自己的房间。入到房间之后,他砰地将门关上,从柜子中拿出一张图,图中所画的人,赫然是史绛霄。倔傲的神情,维妙维肖,就是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媚态。 “玉虚真人”痴痴地看她,莫名地发了声笑,两眼之间,忽又变得疾厉。他把图放在桌上,用纸镇压着,执起拂尘狠狠地刮着图。“贱女人,看你还敢不敢勾引男人?”他神态之间,一时爱、一时恨,像是发狂一样。 原来,数月之前,他见到史绛霄后,一眼之间,便痴迷于她的美貌与倔性。只是他素来持戒极严,几番心理挣扎后,就变成这样的扭曲变态。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对于荆英的事情,特别耿耿于怀。 此刻他想到史绛霄与荆英恐怕已经共赴云雨,心绪更加不能平静。他以拂尘挑起图像,一飕,图像被刮破萎顿在地。 他赶紧屈膝,双手捧起它,将它揉成一团,揣放在胸口前,低低地说:“给我机会,我也能对你好的。” 一时,他又猛然惊醒,把纸抛扔掉。“不行,我不能受这妖女的蛊惑。” 他窜回床上,想要运功收摄心神,哪里知道,脑中不但不能澄明,反而冒出史绛霄和荆英之间,亲密无间,调戏浪笑的画面。 他赶紧收功,一头闷窝进被子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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