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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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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此事可是千真万确,我在军中当差的老大哥说啊,若不是蒙军统帅重病,鞑子早就攻进来了,咱百姓那还有此等安逸生活可过哟。”酒客凑过嘴让宫仪喂他饮酒。 “咱女真人骁勇善战,谁会怕那些没开化的边疆鞑子?”宫仪遮唇轻笑。 “唉……”酒客愁怅地再饮一口酒后又说:“今非昔比喽,咱惟一能靠的便是那有如金太祖再世的翼王完颜烈了。” “完颜烈?他是哪号人物?”宫仪被酒客硬灌了一口酒,让原已绯红的小脸益发如水蜜桃般红艳。 “你连翼王完颜烈是谁都不知道哦?”酒客啧啧笑道:“他可是咱金朝的骄傲啊。年纪虽轻,文韬武略却是无一不精,若非军队人才不济,翼王早就领兵将虎视眈眈的蒙古军打得一败涂地了。” 女真人虽建立了一个王国,但其族人毕竟为数不多,除了负责皇帝安全的亲卫军是女真人之外,其余对外打仗的几乎全是签兵或招降来的汉人;因为汉人对金朝的向心力不足,是以打起仗来自是散漫非常,致使蒙军节节获胜。 “不过呵……”酒客醉眼迷茫,呼了一口酒味十足的呵欠:“听说翼王失踪了,就在太行山附近,红巾经常出没的地点……” “咦?真的假的?你怎会知道?”宫仪暗暗吃惊。此人莫非被掳?怎么……没听头头飞鸽传书提及呢? “因为我婆娘的姨母在王爷府中帮佣,听说现在府中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酒客再打了个大呵欠,突然觉得困意越来越浓,浓到几乎无法抵抗。 “既然他是这么重要的人物,皇上怎会未派人前去寻找?”不行,她得尽快将此事回报,好让头头有所防备注意。“这我就不清楚了……”酒客趴在桌上,缓缓闭上眼。 “这个翼王没事干嘛跑到那种深山野岭去呢?”宫仪俯低身体,靠在他耳际问。 “唔……我……不……知道。”说着说着,酒客就打起呼来了。 “真是!”宫仪跺脚!这话还没问完咧,怎么放在酒中的迷药就发挥药效了呢?幸好她先服了解药,否则她早也挂了。 “冯爷、冯爷!我听到天大的消息了,咱们得赶紧给头头写信啊!”转头,宫仪边喊边冲进内室,但见冯赛正靠在桌边打盹,她不觉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他跟前坐下。 她伸出手本想摇醒他,但见他睡得这样甜美,一时间却有些不忍,遂走到窗边欣赏天边高挂的弦月。看着看着,不免再度想起自己悲惨的身世,清冷的泪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滑落腮下。 “为何伤心?”粗嘎的声音惊得她心一跳,她匆匆抹去泪水,强颜欢笑回应:“无事,不过想家!” 冯赛迷乱地看着她,一步步靠近,月色照得她的模样好动人,教他……几乎失魂…… 宫仪假装并未看到他眼中着迷之色,故意调侃道:“冯爷,您还是快将脸上浓妆褪去,换回男装吧。嗳,我真是越来越习惯您做女装打扮了,简直比姑娘还漂亮,真叫我不由得嫉妒起来。” “我呃……”失望取代了他眼中浓浓的情意,冯赛苦笑望她一眼,温吞着走出门去。 趁此时刻,宫仪打发杂工将醉倒的酒客送回家去。 半个时辰后,冯赛一身儒服打扮,神清气爽地敲着宫仪的房门。 “宫姑娘,你睡了吗?” “尚未,正等着冯爷您呢。”宫仪将门轻轻拉开,含笑引他进门。 “有事?”冯赛勉强镇住心神回以淡笑,不再让方才的失态重现。 “嗯,是方才听到的消息……”宫仪简单叙述。 冯赛点点头,严肃道:“这事有报告头头的必要。” 搜索四方消息是他们此行的惟一目的,自是一点风吹草动的小事都不放过了。 裙襟轻柔微飘,她走向桌前,执起墨细细磨着。“冯爷,笔纸都为您准备好了。” “多谢!”冯赛拉起衣摆端坐桌前,凝思想了一下,执起笔潇洒挥毫,不到半刻钟,一封文情并茂的书信即已完成。 冯赛写完,念一遍让宫仪听。“如此书写可好?” “好极了。”宫仪倒了一杯茶请他喝,“直至今日我才知道头头为何会安排让你陪我在此了。” “可否说来一听?”冯赛倒好奇了。 “一方面是因为宫仪我不识半字,若遇事想通知头头又不好请人代笔,再加上冯爷思绪缜密,遇事也好有个作主,所以头头才会请你委屈跟我一起下山。” “与宫姑娘你共事,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冯赛连忙否认。 “不,让冯爷您置身烟花之地,还让您男扮女装,这……实是一大屈辱。”宫仪削了一颗水果,细心地切分成几块之后放在盘子上移到他身前。 “宫姑娘你千万别这么想,是我自愿前来的,我……”冯赛面露赧色,想鼓起勇气说出心事,却被宫仪抢先一步打断话头。 “冯爷,夜深了,我困了。”宫仪低垂着脸,不敢抬头直视冯赛那双澄清如水的多情眸子。 “那……我不打扰了,你歇息吧。”冯赛忙起身告退。 “冯爷……”宫仪尾随着他来到门前。 冯赛踏出门槛,回头期待地望向她。 “愿好梦。”然后隐身门扉后将门不留恋地合上。 “唉……”一声长叹幽然传进贴在门后宫仪耳内,她的心紧紧揪着,听着沉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一双杏眼才敢露出混合渴望、感动与哀伤的复杂眼神,黯然的泛着泪光。 为什么他会有那种欣喜愉快的表情?他忘了他是任人使唤糟蹋的奴隶吗? 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种没有尊严的生活? 站在高高的侦测台上,李涓杵在木柱旁静静观看被抓去耕田劳动的完颜烈,强壮高大的他站在田中特别引人注目。他赤裸着半身,正拿着锄头用力翻着土,汗水布满上半身,就像一只淋满香油、被烧烤成金黄色的鸡一样教人……垂涎不已…… “咦?垂涎?”惊觉到心中想法如此怪异,李涓不禁低声呻吟:“天哪,我最近是怎么搞的?饿昏头了吗?还是……犯什么要命的毛病?怎么变得如此奇怪?” 转头望向其他男人,她努力睁大眼睛一看再看。怪了,为什么其他人完全无法给她相同的联想,惟独他…… 李涓再将视线转向完颜烈,很快的,那种近乎饥饿的想法立刻浮现在她脑海中,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再受不了地爬下侦测台,拔腿往厨房跑去。 “孙俦,快!给我烤一只鸡来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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