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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莎士比亚说:爱情是一朵生长在绝壁悬崖边缘上的花,要想摘取就必须要有勇气。

  托尔斯泰说:爱情不是语言所能表达的,只有用生活,用生活的全部来表达它。

  秦观说: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元好问说: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说:拜托谁来把这个以爱情为名义骗人钱的家伙拖走!

  “小姐,你今年下半年以后,绝对大走桃花运,而且是特强的桃花,是人人抢着要的桃花。”

  在社区里那个不大不小的公园内,一个留了一撮小山羊胡须、长发绑在脑后,看似很有个人风格,在我看来却是很邋遢的男人,硬是挡住了我的路,对着我不厌其烦地说着。

  我,丁羽桃,今年二十二岁,还没有谈过恋爱。我不知道爱情是什麽,可是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想利用女人都期待爱情的心态来骗我的钱。

  管他中外古今有多少名人对爱情做过注解,我就是不懂这玩意儿,也没很大兴趣。现代的科学说,男女之所以会互相吸引,根本就是一种叫“费洛蒙”的东西搞的鬼,就像是野兽或昆虫在发情期时会散发味道吸引异性意思是一样的。而我觉得我的发情期还没到,所以爱情这东西与我无关。

  冷哼两声,我完全不理会那个山羊男的纠缠,从旁边绕过就想继续往前走,却不料被身旁的同伴一把揪住,害我差一点就跌了个狗吃屎。

  “小桃,他说你走桃花运耶,听听看嘛!”身旁的同伴兴致勃勃,眼睛闪着少女梦幻的光芒,拉着我就是不肯走。

  这个闪着少女梦幻光芒的人叫做溥靳雪,明明比我大了两岁、比我离少女幻梦时期还要远,却成天满脑子的爱情幻想。从先秦诗经到清朝龚自珍,再从民初的徐志摩到现代的郑愁予、席慕蓉,只要是与爱情有关的诗,她背得滚瓜烂熟,比我这个中文系毕业的人还熟。这样的人“目前”是我的死党,而她哥哥是我的世仇。

  说目前,是因为我才和她认识一个多月,以前我不认识她,所以说不能称为死党,而以后还没到,我也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是死党,所以我只能说目前她是我的死党。

  和她成为死党很可悲的是因为她哥哥——我的那个世仇。

  一个多月前,在我快要从那个与我痴缠了四年的大学毕业时,就在我考完我最后一科的毕业考大喊万岁的那天,我从她家花店门前走过,就是那一时的灵光一闪,我走入了她家的花店,也找到了我的工作。从那天起,她宣称是我的死党,因为她知道了我是他哥哥死党的妹妹。

  “对呀!小姐,我是铁口直断,算得非常准,你双颊泛红,有大桃花之相,坐下来听我替你讲解讲解,免得你要为桃花烦恼了。”山羊男顺着雪的说词,就要拉着我往他的摊位坐定。

  “不用了,我对什麽桃花运没兴趣。”我很快地又站了起来,甩开了他的手,拉着雪就走。

  说我走桃花运?我这辈子连狗屎运都没走过,还走什麽桃花运,不要以为我的名字里有个“桃”字,就想要这样来骗走我口袋里的钱,门儿都没有!我已经常让我那个世仇笑我笨了,这种被三两句话就骗走钱的蠢事我才不会做。

  步伐才跨出第二步,我又从我的左手上感觉到一股拉扯的力量,回头一看,是我那个死党用几近哀求的目光看着我。

  “小桃,听一下下就好嘛!”雪双手抱住我的左手,一副视死如归、不达目的绝不放手的模样。

  我充满疑惑地瞪住她。真是不明白呀!别人的桃花运她那麽在意做什麽?我这个当事者一点都没兴趣,她却那麽执着?

  “听听看嘛!听听看又没关系。”完全不顾我的不愿意,雪拉着我又在摊位前 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听听看就要钱啊!”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雪硬是押住。喂!小姐,赚钱不容易耶,不要这样挥霍吧!

  “小姐,你放心,我收费很便宜,一次才五百,不准不要钱。”露出肥羊上钩的表情,山羊男喜孜孜地笑着对我说。

  “你看,他说不准不要钱,你算算看嘛!”雪也兴高采烈,一派的天真。

  她也太天真了吧!五百元我要修整多少花、让玫瑰花刺扎多少下,才能赚到啊?

  “小姐,给我你的出生年月日,再排个命盘会更准。”彷佛确定我这头肥羊已经跑不掉,山羊男竟直接开口要我的生辰八字。

  在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前,雪已经将我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我眼看大势已去,只好勉为其难地让他算算我那所谓的桃花运了。

  而接着的十分钟里,只见那山羊男拿着一本《四柱论命》及一本《紫微斗数》不断地这翻翻、又那翻翻,然后在一张红纸上这写写、又那写写,看起来很忙碌,却一副靠不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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