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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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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告诉那个混帐老头。”没见过长什么模样,青蚨脑中自行浮现满脸皱纹的脸,“我不回去,我爱空门化心,空门化心是人,若是缠得我烦了,我也自毁什么狗屁的九窍心,知不知道!”最后一句用吼的。 “知道、知道。”不顾侍卫睁大的眼,青蚕叠声回答,“我回去了,真的要回去了。” 身体的不适让他不再停留,弹指一闪,两人消失在山风中。风扫过窗棂,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喃语——“混帐老头?她还真敢说呢!” 风入山松,月入帘笼。 青蚨盯着朦胧的竹林山,羞恼之情仍充塞于胸,将青蚕说的事丢在脑后,她坐回桌边,弹指点亮三盏油灯,开始伏案“愤笔”。 庆元城施三公子印的“金刚艳”正是她气愤所写。一定要把和尚的名声弄得臭臭的,让人不要去相信“僧是佛之子”的屁话,到时候化心就不会一心只想着怫啊坐禅的。 “这次……对,那个臭迦叶,就写你,我要把你变成风流鬼,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成天流连妓院,最后身染不治之症,连临死前还想着要去找女人,然后‘私下摸你’觉得迦叶非常执着,两人又臭味相投,所以把迦叶收为侍座弟子,师徒二人从此流连妓院瓦栏,乐不思……蜀,嗯,不好,最后让他们全部染上腐尸病,全身一块块烂光,哼!”笔尖不停,青蚨念着只有自己听得懂的话,满腔羞恼全发泄在“振笔疾书”中。 在空门化心那儿受了气,排解的方式就是这个了。 山腰处,铜钟敲响,馀音一波波环绕,回荡在竹林山,悠远寂寥。 山下,竹屋内灯火摇晃,直至夜半。 第二天,朝露悬在草尖,天空蔚蓝一片,晴空万里。 青蚨早早醒来,看到枕边一叠满是花纹印章的纸,惺忪睡眼眨了再眨,摸过来放到鼻子上,半眯着眼看了看。哦,原来是施三公子买她“金刚艳”手稿的银票。 她对银子的执念并不强,不讲究吃穿的精致,能吃便好,衣着干净即可。 在床上蠕动半天,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爬起来。 每次被他赶下山,生气是一定会的,却持续不长。也不知是她脾气好,还是空门化心在她心中的地位极重要,她的气来得急,去得也快。昨夜……她真的是故意,也非常非常想“诡计”得逞。 以空门化心坐禅如石化的性子,想要他把她放在心上第一位,不知道头发白了有没有可能?太久了,她没耐心。 昨晚的事很让人生气吗?看空门化心不同于寻常的生疏,似乎真的动气了?但是……青蚨不甚在意的耸耸肩,准备一如既往的上护法堂。 当她做事太过分,空门化心偶尔会生一生气,诸如拉扯他师父的胡子,敲裂呜板的铜钟之类。每当惹他生气,她总在第二天找他时忐忑不安,他却早忘了似的,淡淡的笑加上淡淡的言语,一方面让她宽心不已,一方面也暗自气恼他不将她放在心上。又喜又怒,她还真是矛盾。 这次也是如此。 脸不红气不喘的来到护法堂,意外看到屋内侧坐的人,青蚨惊喜,“化心?” 三步并作两步跳过门槛,她正要扑过去,却在看清他手中的东西时愣住。 他……他在干什么? 知道他会缝补,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青蚨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认为一个男人补衣服是件非常……非常非常恶心的事。吐了口气,她冲上去一把夺过针线,“不要补了。” “不补我穿什么?”被她突然一拉,僧衣的裂缝更大。 空门化心侧坐的身影稳如泰山,黑发紧束脑后,整齐得没有一丝杂乱。见到她来并不惊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仍专心于手上的衣服,完全不提昨夜发生的事。 呜……他真的没放在心上呀?心有点酸、有点嗔! “我……我帮你补。”青蚨不由分说夺过他手中的针,缝了起来。 缝缝,她用心的缝;补补,她努力的补。替他补衣服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就像妻子为丈夫补衣一样——这个想法令她愉快。她专注的与线头奋斗,俏脸上全是笑,啦啦啦…… “补好了。”抖了抖衣衫,她很满意。 “多谢。”空门化心淡淡看了眼缝得还算整齐的补丁,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一种可以称之为温柔的东西。 接过僧衣折叠平整,回头看她,却见到她呆呆傻笑的小脸。 青蚨宰突然扑到他怀里,轻声叫嚷:“化心,你再笑一笑,就像刚才一样的笑一下。” “怎么了?”空门化心如她所愿的笑了笑,但他不明白。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着迷的盯着他的笑脸,红唇越弯越大。 “什么不一样?”空门化心还是不太明白,什么事让她高兴成如此模样。 在他怀中跳了跳,她抬头道:“化心,以后你若对我笑,就像刚才一样;再不然,就保持刚才微笑时的那种心情,一直保持着,好不好?” “什么心情?”他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 “化心,你昨天很生气,对吧?” “施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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