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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他恨为何他会变成灵魂?他恨为何他的牵绊扰乱了她的生活,他宁可现在倒下的是他,他愿意为她承受一切痛苦……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他所有的思维只能跟着她转、跟着她动、跟着她呼吸,跟着她——活!

  “我怎么了?”她这会儿才想起要问。

  “你昏倒了。”他细语轻声,宛若怕惊扰到她。

  “昏倒?”她蹙额想了一会儿,渐渐拼凑出昏厥前所发生的一切,她不禁噗味笑出。“我想起来了,你用电视机丢耿炫……他的表情好错愕、好滑稽……”

  她这一笑倾国倾城,令他体内的气息瞬间逆流,随经之处引燃一股强猛的灼热,烧得他只想以她的吻来灭火。

  不知是否此热量会传染的缘故,他亦感受到相同的火源在她体内扩大,她的馥水双眸照莹蒙蒙,散发出的邀请和诱惑使他情难以抑地低下头来,她不晓得这样看一个男人会导致对方的情欲焚身吗?她忘了无论如何,他基本上仍是个正常的男人吗?

  他忍不住轻柔地刷过她微启的唇,接着加重他的吻,修长的指头也缓慢地徘徊在她敏感的耳垂,和皎洁如月的颈项,沿着她优美的弧线向下、再向下……

  她对他的举动讶然不已,而那冷冷的寒气在她周遭围成的氛团,却带给她惊人的麻热,她感觉到他的吻、他的抚摸,她舒服得不想抵抗,也不记得要害怕,仅想放松发软的身躯任他为所欲为。

  欲望之火向她撩拨,她甚至不去防御便认输了,只因她想要的更多更多。

  她连连喘息的娇吟,对他无疑是帖催化剂,单是这般的接触已止不了饥渴,他越来越无法满足,想要的越来越多,此时此刻他好遗憾自己没有实体,他想让她感受到真正的激情,他想让她知道他爱她。

  他爱她……这个念头乍然惊动他的理智,他倏地停手抽身,退离她半步。

  是呵,他爱她!

  打从他跟着她的那天起,她便参与了他的生命。

  因为这样,所以老天安排他遇上她,好教他体会什么是“爱”吧?

  因为爱她,所以他才会想得到她,更因为爱她,他该珍惜她,而非贪图一时的私欲将她占为己有。

  噢,他以前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过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为何当他忆起的往事愈多,他心中的惶惧愈沉,接踵而至的恨意也愈深呢?

  “别走!”她羞怯的双眼迷惑地盯着他。

  “有人来了。”他困难地寻回自己的理智。在两人均沉溺于迷情之际,他该力图清醒,他必须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不,不要留下我。”她轻喊。

  耿欣不敢逗留,若非感觉到外人的接近,或许他方才真会侵犯她。

  这事往后不能再发生。他叮咛自己。

  毕竟,他只是个灵魂,对于未来,根本不是他能掌握的,现在的地是没有资格和自信能给她幸福的!

  “不要留下我。”许幼薇呼唤着。

  一身冷汗令她睁开了眼,四下看了好久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里,臂膀传来的疼痛让她注意到上面的点滴,而虾米担忧的愁容映人眼中。

  “你醒啦?好些没?”虾米忧心地问。

  “我怎么了?”她反问,但两眼却在搜寻耿忻的身影。

  刚刚那是梦?是呀,应该是梦吧,一个叫她刻骨铭心、回味无穷的旖梦。

  “你又昏倒了,恰巧钟德民在场,他送你来医院,否则……你想吓死我呀,幸亏医生说你仅是疲劳过度,没啥大碍。”虾米急急地念了一串。“你是在忙什么,忙到疲劳过度?咦?你在找什么?”

  “喔。”许幼薇轻应,收回搜寻的目光。她想,必定是耿忻那个叫人恶心的弟弟耗损掉她不少体力,所以她才会昏倒,但钟德民……干他什么事?

  “我紧张得要命,你却只有‘喔’一声?”虾米气得都快鼓成虾球了。“你坦白告诉我,

  “哪个‘他’啊?你少疑神疑鬼了,你明知我会怕的。”许幼薇装傻地道。

  “会怕就该听我的,你不用骗我,你会昏倒一定是因为‘他’吸走你的阳气,你再不想想办法,你会死……”

  瞧虾米说得绘声绘影,许幼薇开始觉得害怕,但她害怕的不是自己会死,而是若她的阳气被吸尽后,耿忻会变得如何?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钟德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问:“我可以进来吗?”

  “钟先生?你的眼睛?”许幼薇惊讶地指着他左眼的乌青,乍看之下颇像“家有贱狗”里的那一只。

  “这……”钟德民面红耳赤地遮着眼。

  “还不是你惹的祸,钟德民刚到宴会就让你撞翻,接着又莫名其妙地被不晓得从哪飞来的棒球击中……”虾米豁然顿悟,她先请钟德民出去,表示有些“女人话题”要谈。

  等他人一走,她便迫不及待地向许幼薇逼问:

  “对。”想想还真是这样那,许幼薇不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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