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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薇,你饭煮好了没?我快饿扁了。”虾米将钥匙、皮包甩到椅上。

  “虾……我……我……我……”许幼薇有如释重负之感,紧锁的喉咙挤出来的却是软弱的单音。

  “你在干什么呀?”虾米好笑地问,紧接着她嗅到不对劲。“我的天。好强的阴风。”

  “他……他……”许幼薇话不成声,头也不敢回地匍匐到虾米的脚边,才壮胆地转眸一瞄,后头什么都没有。“这……他刚刚……”

  “何方妖孽,你有种就出来和我打一架!”虾米对着四周喊话。

  也不晓得等了多久,房里除了虾米气呼呼的喘息,与许幼薇浊重的呼吸声外,并无任何动静。

  许幼薇坐在沙发里抱着椅垫,啜着虾米端来的热饮。

  “你看到‘那个’了对不对?”虾米斜睨她。

  许幼薇没答腔,虾米面有愠色地道:

  “你太夸张啦,都快迈进二十一世纪,你还在那儿怪力乱神,小心孔老夫子跳出来骂你。”是不是怪力乱神,许幼薇于今也不敢确定了,因此反驳的气势很明显地弱了些。

  “我怪力乱神?你当我星星公主的金字招牌,是骗吃骗喝骗来的?”虾米插着茶壶腰。

  “有那……么……可怕吗?”她双手环胸,试图抑下心底窜生的寒意。

  “要知会缠人的‘那个’,不是孤魂就是野鬼,其共通性是二者对于人世间均有未了的事,所以不肯‘上去’或‘下去’。”虾米沉重的说。“由于他们本身是阴,为了维‘生’,故会吸取被他认定的凡人之阳气,而阳气是活人的生命指数,这后果你自己慢慢想吧!”

  “唷,好像在听灵异说书喔!”她既怕却又掩不住好奇的兴致,为了松弛适才绷紧的神经,她尝试用嘻皮笑脸来遮蔽内心的惶怵。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就不能正经点吗?”虾米开始有揍人的冲动。

  “我很正经……”在昕你讲鬼故事呀。但后面这句她憋着不敢吭出口,别瞧虾米个子小,发起脾气来可是挺恐怖的咧!

  “你哟……”虾米挫败地放弃与她继续讨论下去。“你是不进棺材不掉泪,记得遗嘱先写好。”

  “我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许幼薇努努嘴。

  “你尽量呸吧,我看你能呸到何时,横竖我送你的神链,你直接把它扔到垃圾桶,免得碍你的眼。”虾米含怒地道。

  许幼薇当然知道虾米说的是反话,她拿出神链凝视了好半晌,犹有余悸的心依旧半信半疑。

  她究竟是眼花,还是真的——被鬼缠身呢?

  虾米自告奋勇地陪了许幼薇一个星期,并搬来各种怪里怪气的‘法器’,结果连只老鼠也没碰到,害一心想伏魔收妖的虾米大师颇为失望,心不甘情不愿地打道回府,幼薇则因此得以恢复原来的作息。

  从杏受国外开放式的教育,她对自己一时失去理性,而迷信那些没有科学根据的东西感到可笑。

  这天幼薇录影回来,洗过澡后便拿起苹果啃着,把酸疲的两腿跷在桌子上,才翻开杂志的第一页,耳边立即响起那令人凛然的男音。“我不喜欢你那位‘好’朋友。”

  “拜托,不会又来喽?”她无力地将杂志遮在脸上,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老是拿她自以为是对你好的膨胀心态,来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干么老是屈就她?”耿欣孩子气地噘着嘴。

  “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许幼薇虚弱地按着太阳穴。

  “她动不动就吃你的、用你的,而且从未考虑到你的真正感受,总觉得麻烦你做这忙那,是应该的事。”他继续批评。

  “喔,我十成十是听错了,一个鬼竟然在为我打抱不平,数落我的朋友?”她呻吟。

  “这种人根本不配自称是你的好友……”发现她始终漠视于他,他颇有微词。“喂,我在和你讲话,你有没在昕呀?”

  一阵冷森森的凉风窜过,许幼薇如机械似的转动僵直的粉颈—瞧,耿欣正洒脱不羁地俯身坐在她身旁的椅背上。

  虽说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但当她扭过去的脸与他挑眉的清雅俊颜重叠时,她仍旧忍不住失声尖叫,手里的苹果和杂志也顺势往两旁抛出。

  她惊慌地从沙发摔下,途中还撞着了桌角。

  “哎呀,你吓了我一跳。”他捂着耳朵埋怨。

  “我吓到你?我吓到你?”她愈喊愈大声,这究竟是谁吓到谁!

  “你没事吧?怎么每次我遇见你,你都忙着跌跤?”他小心地问,她看起来‘仿佛’很生气。

  “我忙着跌跤?”她痛得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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