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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即使他不喜欢她,但他不得不承认她天生具有一股引人去注目的特质,对一个经营者来说,她会是件很好的商品。

  “这里是女厕呀,先生。”他没事直盯着她傻笑个啥啊?神经病!庄晓筱揉揉适才差点被闪个不停的镁光灯照瞎的眼睛,又揉揉针扎似的太阳穴。

  在商言商,诸葛靖之前只顾着与她较劲,如今为了评估“商品”的价值,他才有机会定神打量她。

  “你连服装也很与众不同嘛。”至少没人敢穿她这个样来赴他的宴。

  只见她一动,裹于湛蓝紧身裤中的修长双腿,就会从四片漫舞的高开叉雪纺裙中裸露出来魅惑人心;襟摆在腰处随意打个结、未扣钮扣的宝蓝色亮麻衬衫,令她洒脱又率性,黑色战斗靴则呈现她的叛逆。

  他虽不会裁缝,但约略能勾勒出她身上那件,原来是件端庄型式的黑色细肩带礼服,而那花瓣般的裙摆,则是贴身窄裙前后左右各自遭刀剪成。若他没猜错,长裙该有的内里也被去掉了。

  如此谈不上正不正式的青春装扮,在充斥富丽锦缎的华服里,算是异类中的异类,却突显出她的有个性。

  这也不枉他数次栽在她手里。

  “我想你没听懂,先生,这儿是女厕。”她的服装与卿之闯入何干?庄晓筱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宛然她一丝不挂似地。

  “是吗?”诸葛靖无所谓地耸耸肩,心里仍在已有了数。

  “不是吗?”她慢慢站起来盯着他问。这家伙真不是普通的无赖耶,他就不能滚远一些吗?

  “是又怎么样?”他嘻皮笑脸,也站起来和她对峙,蓄意以高大颀长的身型来打压她的傲气,居高临下的高度,恰巧用来挑剔她的五官。

  严格说起来,她的长相不算细致。未经修饰的浓眉下是内双的杏眸,泡泡的上眼睑和没睡好的眼袋,则稍稍藏匿了黑瞳中的精明坚毅。

  仿佛是要和炯目相映,她直直的鼻梁到了小鼻头的部分,忽然浑圆地勾了个边,上面还有个不明显的小痘疤,但此缺陷反倒让她有邻家女孩的亲切。因为太完美的东西仅会令人生惧。

  至于她每每吐不出象牙的嘴巴!却意外地有着弧度优美的唇线,来分隔上薄下丰的唇瓣,两者合而为相当漂亮的唇型,甜美得叫人不敢相信它们在张开后会是那么毒辣。

  整体融合呢,她简直就是少女漫画中的人物——不过不是唯美派的那一种,但是看久了也还……满可爱的嘛!若再经由商业的包装,应该还有救。

  只是紧接着发生的事,令诸葛靖立刻推翻这个结论。

  “你不后悔?”庄晓筱挑眉给他一次自新的机会。

  “笑话!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一词。”他除了本身条件优渥,“自信”是他最迷人之处。

  “哦?你买的这本字典还真烂,奉劝你今后该换字典了。”她语笑嫣然地建议他,然后蓦地高声呼嚷:“色狼呀,有色狼跑进女生厕所啦!”

  “Shit!”老耍这种下三滥的把戏整他冤枉!诸葛靖的大掌忙像贴撒隆巴斯般地捂住她的狮子吼。

  “呜呜呜呜……”洋洋洒洒的咒骂随即走样成含糊的咕哝。庄晓筱立刻见招拆招,扳下他的手往嘴里放。

  “哎呀”他痛得哇哇大喊,震惊的直觉反应便是猛地挥手甩开她。

  由于诸葛靖的身材体格从小就比别人高大,又有雄厚的家世背景做后盾,人人见他无不恭让五分;而他念的又是贵族学校,在商场上遇到的也都是文明人,故纵然今年芳华三十有二,却不曾和人打过架或遭人攻击,加之事出突然,所以他在力道上的控制就比较不懂得拿捏。因此,庄晓筱的下场可想而知。

  “啊——”凄惨的叫声终结于砰砰巨响之后,她整个人飞出,撞到墙壁,伴着满天星星,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快……快喘不过息来了。

  庄晓筱皱眉锁目地把胸前的钢筋拨开,还没来得及呼吸氧气补充被压扁的肺叶,钢筋重又磅啷坍了过来,这回击中她的腹部。

  “妈啊……疼……疼……疼!”她蜷缩抱着肚子,痛得五官全拧在一块儿,人也醒了九成。

  此时崩塌的钢筋猝地抽离,接着,掺着困倦鼻音的关怀警报,自她顶上的空中播放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怎么样吧?”

  就是这个声音!

  “喝!”庄晓筱刷地掀开眼帘,果然见到的是那位该杀的诸葛靖。

  深如黑洞的黝瞳此刻在她的正上方歉疚地瞅着,他略侧的身子以两只粗臂架住,当做支撑点的双掌则分别平放在她腰线外的边界地带,刚好把他壮硕宏观的裸胸竖为高阁,形成一个安全的屏障罩住她整个视线。

  不过庄晓筱现在没心情去称赞他赤条条的美色,甚或留意他有没有穿衣。

  “你——”她伸出食指,忿然地指着他的鹰钩鼻。

  不用想也知,刚刚压着她的钢筋就是他的胳膊。

  “对不起嘛,我不小心睡着了,没想到一翻身就打到你了。”他轻轻抚揉她的小腹,希望藉以减缓她的怒潮和疼痛,豪迈的俊容挤出更多的愧色。“好多了吗?”

  “你少碰我!”庄晓筱不领情地甩开他的手。

  他一碰她,她便会出事,就像在女厕那时候……对了!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哎哟……”她蓦地想坐起来,却发现头好痛,俨然就像被人用榔头狠狠地敲过,身子又软绵绵地瘫了回去,伸手一摸,脑袋瓜子果真肿了好大一包。

  “别担心,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结实的胸肌压了下来,他安慰地在她额上啄了一记。“现在才凌晨,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他没想到她看似神勇,却是这么不堪一击,为免事情经有心者扩大,他于是偷偷地把她“运”到他位于公司附近的住宅休养。

  “脑震荡?”庄晓筱杀气腾腾地舞着十爪。她没被他当时的一掌劈死,也会让他现在的话给气死。“你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噢,真的很对不起,要不是你先咬我,我也不会……但是我发誓,我绝非有意的。”诸葛靖无辜地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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