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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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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端进去啦!” “不要,还是你进去好了。” 两名小姑娘在新房门口,互推盛着七分满热水的木盆。 段临郡浓眉一拢。“喂,你们俩在做什么?” 她们惊吓回首,彼此都忘了手上的木盆,一松手,木盆就这么地往下掉—— 说时迟那时快,段临郡一个箭步,身手敏捷接住它。 他眯起眼,“你们俩是不是欠骂、找罚?”是不是他太少来宅里走动,以致这些丫头无法无天起来? 两名被责骂的小姑娘吓得缩在一块、频频发颤。 “公子,我们并非偷懒,而是不敢打扰夫人。” 分子被赶出新房一事传得人尽皆知,新婚夫妇搞得不愉快。可能波及其他人,这就是她们互相推托端水服侍的主因。 算了,他来此的目的不是要找人出气,而是来看看茹芯气消了没。 “下去吧,水我端进去好了。” 她们如获大赦地急促跑离,不敢稍作停留。 时候不早了,茹芯应该起床了。但敲过门后,段临郡耳贴着门板却仍听不到里头传来任何声响.难道她还没醒? 不晓得她昨晚睡得如何?他开始考虑要以何种方法进入.斟酌怎样用词才不会又惹恼她? 最后,他心有决定,搁下手上的木盆,左右看看后轻巧地翻窗进房。 她还没起床,桌上的菜肴完好如初证明她昨都未进食。 这事也间接说明,把他赶出房后,她仍生着闷气。 无声地接近新床,慢慢掀开布幔,见着穿嫁衣就寝的她,一股怜惜涌满整个心房。 她睡得极熟,眼睛微肿,必定是昨夜哭得太猛导致的结果。 她会如此,全是他的错。 段临郡温柔的注视教半睡半醒间的茹芯偏过头,将脸儿埋进被褥里。 他见状,笑意柔化面庞,轻道:“真可爱,像个小孩。” 不对劲的感觉让她情绪瞬间紧绷,倏地转过身、张开眼,瞧见一双深邃温和的黑泽。 “你怎么在此?”她惊惶失措地大喊,赶紧坐直身,低眼查看身上衣裳是否完整。 “这是新房,我当然在此。” 美眸直勾勾看着他,“昨夜我可记得没准你留在房里。”目光不经意瞧见门栓仍拴得好好的,一股气直冲脑门,她失态大吼,“你又使那种三流手段进房里,对不对?” “我是翻窗进房。好瞧瞧我的新娘为何睡到巳时还未醒来?”他温笑回话。 她有睡那么久吗?小脑袋晃了晃后.想起他的恶行,“你不告而人的行为很无礼。” 段临郡神情一黯,他发自内心关怀她的行为令她感到讨厌?! “你很讨厌我吗?”他低沉的音调如同在自言自语。 茹芯是位细心的姑娘,察觉他的不对劲,火气稍缓沉静地看着他,将心里的感觉转化成顺耳的语句。 “阿郡,我从未讨厌过你,只是你与义兄瞒着实情娶我进门一事,我尚且无法释怀。”她微侧着脸儿,接续道:“女孩家嫁人最盼望的不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是对方的真心相待,你们这样瞒着我,教我如何不生气?” “对不住。”自昨日掀红帕后,他已数不清千百个朝她道过几次歉。 她明白让位铁铮铮的汉子向人低头道歉很不容易,加上隔一夜静思后,她不再那么气愤,反倒想听听他的理由是什么? “趁我心情尚可,告诉我为何故弄玄虚迎娶我?” 既然她想听,他必定坦然告知。“你义兄与初月姊明白向你施压要你嫁人,你心里必是不快,再说有石顺德求亲引你重病的前车之鉴,他们决定要隐瞒我身分,好让你无反抗的机会嫁过来。” 茹芯扬扬眉,“连石二哥说亲的事你都晓得?!”这事不是没几个人知道,他怎么…… 提起石顺德他就有火气,好在茹芯重病让司徒灭日重新考虑她的亲事,这也就是司徒灭日开什么条件他都答应的原因,因为他实在无法忍受她投入另个男子的怀里! 曾经,他流连胭脂花丛;曾经,他笑司徒灭日对古初月的痴心数年不变,削了他的英雄气概;直到自己不经意地撞见她,心里被一朵柔软如絮的白色小花占据。 真是现世报啊,他堂堂一寨之主,竟为了位女人情不自禁。 茹芯见他表情瞬变,噗哧一笑,“并非我不信,而是这理由不够充足,不能说服我。” “他是有告诉我一个秘密。” 闻言,她心跳逐渐加快,神情稍微不安。 她是有个不可告人的秘事,但除了义兄及初月姊晓得外,并无第三人知晓,难道阿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曾说过这事会帮她守密,决不会说出去的。 捺下心头的紧慌,她瞪大眼探试地问:“是什么秘密?” “这我就不晓得了,因为他说这事得你亲口告知才行。”段临郡温柔的目光爱恋地盯着楞然的小脸,伸出手将她的几缕发丝撩至耳后。理出她秀静的美颜。“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想,它对你而言必定是件很重要的事,我不逼你,你不说没关系。” 他温存柔情的动作与体贴的话语,令茹芯的脸蛋倏地羞红。 “那你想不想知道?”声音细若蚊呐。 “你要说便说,我不会逼你的。”他倚在床柱旁,嘴角含着笑意看着脸红的她。“像我也有个小秘密,不想让人知道,但对我心中的姑娘例外,她若想知道,我会全盘给她听,两人再一同守着秘密。” 茹芯黛眉垮成八字形,“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好了。”要是稍不注意说溜了嘴,不只失信于人,更怕害了别人。 “那咱们就各自守着自己的秘密,除非有必要才告诉彼此可好?” 她点点头.迟疑好会,斟酌自己该不该告诉他实情。 “阿郡,其实我有另一个名。”她低首垂眼,定下心绪后毅然扬首,清澄的眼神宛如变了个人。“我过去名唤——韩安萍。” 段临郡挑挑眉,不作回应地看着她。 “那是我从前的名字,另取茹芯为名只想生活重新开始,昔日的一切与我无关。”眨眨羽睫,她凝视他许久.才缓缓再口,“我坦承此事,算是我对这婚姻所释出的善意。你能体会、了解吗?” 他当然明白她话里的含意。 他们的婚事她始终处于被动地位,简单来说就是不甘不愿地嫁人;如今她还有心要经营这段婚姻,于情于理他都该体贴她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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