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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令人面红耳赤的拥吻,尾随石夫人而来的丫鬟们羞红脸儿,纷纷双手掩面,却又好想看,透过指缝偷瞧着。

  石夫人深吸几口气,平缓心神,鼓起丹田之力放声大喝——

  “你们两个,给我进祠堂!”

  被人撞见好事后,冬晴与石禾谦认命地来到石家祠堂跪着,默不作声让石夫人当着祖先的神位刮个够。

  同样的一句话,石夫人可以一字不漏从头到尾再说一遍,他们竖耳聆听她谆谆告诫,直到她说得嘴酸,暂且休歇到厨房找水喝,他们俩神情才得以松懈。

  石夫人前脚才走,石老爷后脚就踏进来,父子俩到外头谈话。

  冬晴双手合十,虔诚立于石家众祖先牌位前,不明白她非石家人为何能立于足石家祠堂里?

  平白无故被人告白,还让人强吻到手脚无力断送她守了十八年的清白,又不幸被人撞见他们的丑事。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真怕走出祠堂门后,耳畔流转不能听的小语,更不敢想像石府上下对她“另眼相看”的模样。

  惨了,她美丽的人生全毁了!

  冬晴一脸愁云惨雾,不晓得自己是在走霉运、还是桃花运?

  忆起那个吻,云霞飞满她的芳颊,她下意识伸手抚上唇,如今仍能感受到那醇美如酒的味道。

  书上说,美人如酒,原来被男人吻起来的感觉也很像喝完一瓶上等的女儿红,令人飘然晕眩。

  天哪,她是个女儿家怎么不知羞想着暧昧的情景?!

  冬晴双手捂脸,猛摇头,企图将脑海中有色的画面给摇出脑子外,可愈想将它踢出去,画面就与她作对似的一再出现。

  她情愿这是南柯一梦,千万别是真的,但——它就真的发生在她身上。

  石禾谦才一踏进祠堂见她猛摇头的动作,随即握住她的秀肩,用力一晃。

  “怎么了?”

  她停下动作,因刚才摇头用力过度,眼前所有皆不安地左晃右摆,头昏目眩的感觉连连教她不稳起身,双手及时攀附他的颈好稳住身子。

  祖先牌位前,他们亲密的姿态确实不妥,若让休息够的娘瞧见,可预测将来几天耳根子会很难受的。

  石禾谦扶持她坐于蒲团上,来到她背后,挽起袖子,力道适中地帮她揉揉太阳穴。

  “这样好点了吗?”

  冬晴依靠在他怀里,舒服的轻哼一声。

  见她毫无防备舒适地靠在他怀里,石禾谦心甘情愿为她服务。

  认真算算岁数,他也老大不小了,一般男人到这个年龄是该成家立业,虽然他这张脸令双亲担心,再说有谁肯把女儿嫁进来受惊受吓,加上他清心寡欲,整个心思全在版画上,他们不想勉强他,于是将抱孙子的主意转移到可怜的弟弟身上。

  如今,有只快乐的鸟儿没头没脑飞进他的天地,不怕他地成天绕在他周边,欢乐笑声、愁容泪水无一不影响他心神。

  习惯是件糟糕的事,就是因为习惯她在他身旁转,原本平静的心因她的存在泛起波澜。

  “你记不记得你六年前离开时曾送我一样东西?”石禾谦轻缓道。

  “嗯。”她好想睡喔。

  “我想请你实现一个承诺。”

  已经睡迷糊的她,喃喃轻道:“只要我做得到,就实现它。”

  “你一定做得到的,”石禾谦停下揉穴的动作,取出收藏怀里的银锁片,目光温柔似水地锁紧它,续道:“那就是嫁给我。”

  闻言,冬晴活像被人泼上冰水,瞬间惊醒。

  她缓慢转过头,眸光凝视那双含笑又期待的灿眼及那块银锁片。

  “你……还记得啊?”那年的他伤痛得昏睡在床,她以为他没听见。

  还?这表示说这位姑娘从未忘记她孩时的誓言,认真将它放在心上。

  冬晴发觉石禾谦过分贴近,不习惯地挣开他的双臂,伸手推开他贴近的脸。

  笑容满面的他脸色顿时变成铁青,原本期待的心罩上一层寒冰。

  “不高兴,还是不想实现你对我说过的承诺?还是我人不好,不值得你倾心?”他问得小心,生怕刚才所言所说真会成为她的回应。

  “不,你人很好的。”看见他温和的眼神,她低面垂眸,“这些年来,我始终沉迷研发各式各样的机关里,一个人自由自在过着日子,从未想过自己将有丈夫的一天,你这么问,我心情百味杂陈。”

  当年,是她对他脸上的伤愧疚太深而许下这个诺言;如今他要求实现,她没理由拒绝。

  在她的心里,臭石头亦兄亦友,她真的没想过他们会发生男女之情,近来不预期瞥见他的眼,那流露的情感教她脸红心跳。

  关系变复杂,她无措烦恼,真担心未来的日子会受限。

  石禾谦扳过她的身子,取下面具与她来个正面相对。

  “你的困惑是在于我们之间情感与地位的改变,是吗?”在他的眼里,冬晴像颗水晶,只要有心瞧就能看出她心眼儿在想何事。

  她点头,“你给我的感觉像兄长又似朋友,再说,我从未想过会有段感情,更未预料到将有段婚姻。”她抬起脸,水眸浮现不解,“突如其来向我求婚,你是否很喜欢我、是否真心想娶我为妻?”

  石禾谦抚上她柔软似水的面颊,目光温柔真挚。

  “在你锲而不舍、三番两次接近我时,我的心就不再平静,而得到你亲手为我做的面具时,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他执起她的手,将它贴上他的心口,好看有神的眼尽是柔情,“在这里,有两个你,一个是从前那位顽皮的女孩,另一位是现在娇美如花的你,如今她们合而为一,是我心中唯一的姑娘。”

  她是他的……唯一……

  冬晴热泪盈眶,缓移贴在他心口的手轻描他的轮廓、轻贴他左脸的伤疤。

  “是不是只有我才能碰你脸上的伤?”语气轻柔如絮,怕再度触痛他最在意的伤口。

  “它是我最大的禁忌,但我只允许一位姑娘碰触,那位我唯一在意的姑娘。”石禾谦噙笑道,不习惯地说着女孩家爱听的甜言蜜语,只盼她能接受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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