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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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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若蝉欣喜地拉著秦佩。“他在哪?他在哪?” 秦佩和丁倩惶恐地对望。她疯了,她们同时骇然地想。 “若蝉,”秦佩温柔地握住她一只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你这样,教我好难过哦。” “是啊,有问题说出来,大家帮著你解决,”丁倩握她另一只手。“才多久没见,你变成这样。你教我们这些做朋友的如何自处?” “你们都知道了?”若蝉诧异地张大眼睛。 她们点点头。 “哎,不是我不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如何说起嘛,这种事,没有人会相信我的。” “这的确不像你会做的事,不过人都难免有一时感情用事而失去理智的时候的啊。”丁情说。 “而你闷著不说,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秦佩说。 “我也没想到会演变成不可收拾的情况。”若蝉沮丧地叹一口气。“我只是想,他既然急著要走,而且非走不可,我就……哎,这并非真的是我所愿。总之,祸从口出啊。” 秦佩和丁倩又互望一眼。 “他要离开你,而且是一去不会回头的离开,你情急之下就……”秦佩说不出绑架这两个字,它的後果大可怕了。 若蝉则点了点头。 “我们都见过龙侠,他看起来对你是有情有意的,只要有过情意,他应该不会太绝、太狠心,应该可以商量。”丁倩说。 “我同意。”秦佩说。“我刚才看到他吃饭盒的样子,不像生气或不高兴,事实上,我觉得他蛮怡然自得的,一副在自己家里的模样。” “和他谈谈,若蝉。”丁倩建议。“必要的话,我们陪你一道。他要走、要离开,让他去。你吃了亏,当是个教训。” “就是嘛,夭底下好男人多的是,这辈子碰不到,还有下辈子呢。像这样关住他,你关得了他的人,关得住他的心吗?他告你一状,你这一生都毁了。” “要是你已经……怀孕了,若蝉,不要怕,我们全部支持你,帮你一起养这个孩子。” “这年头单亲妈妈又不止你一个。有的女人还故意选择做单亲妈妈呢。” 她们说来说去时,若蝉转来转去看她们,转得头都昏了。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麽。”她晃一下脑袋。“你们说的是谁?谁要告我?” “龙侠呀。”秦佩耐心地、温和地说:“你看你,都要把自己迫疯了。” “为了个风流成性的男人,不值得的,若蝉。”丁倩些许激动地喊。“我都清醒过来了,为什麽你这麽理智、冷静的人却往里眺呢?” 若蝉眨著眼睛。“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把龙侠放了,若蝉。”秦佩说。 “放龙侠?我不知道他在哪呀。我还希望能找到他呢。” “若蝉,不要装了,我看见他了,他就在你屋里,饭盒是你买给他吃的,对不对?” “对呀,我……”若蝉怔住了。“你说的是在我屋里的龙侠?” 秦佩和丁倩也怔了怔。 “什麽意思?”丁倩问。 “有几个龙侠?”秦佩问。 “若蝉,”丁倩盯著她。“你脑子还清楚吧?” 若蝉把她们从头到现在说的话想了一遍,恍然大悟。不清楚的是她们,而事到如今,她不能不说了。“秦佩,你在我屋里看到的龙侠,不是你之前见过的龙侠。” 秦佩狐疑地瞅著她。“你是说有两个龙侠?” “怎麽说呢?先前叫龙侠的是龙侠,这一个叫龙侠,但他不是龙侠。” “现在我糊涂了。”丁倩说。 若蝉叹口气,从头说起。 ☆ ☆ ☆ 教书和写作同样是若蝉最快乐的事,但今天下午的几个小时,对她有如几个世纪般漫长。同时,她今天才明了,她自和学生相处,自写作中,得到许多收获、成就和乐趣,她也一直把自己藏在这两件事後面。 将爱心付予学生,将感情用在文字中,她是安全的。这两种付出不会伤害到她的感情世界。学生毕业了,会离开,她会难过、不舍一阵子,新的学生又会需要她的。而文字不会背叛,不会离开她。 她几时遗失了爱与被爱的勇气的?她竟不曾察觉。 坐在家里等有缘人来敲门,龙侠的嘲笑多麽切合。 她想起最後一个前任男友,当她最初犹犹豫豫不敢和他交往,不敢接受他的追求时,他曾说:“当有真爱出现,不要因为怕受伤害而害怕打开心门,否则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错失了什麽,只因你一时胆怯。” 和他分手时,这句鼓励的话变成一根尖锐的针,时时刺著她,直到她伤愈,平静下来,她明白了。爱是没有绝对保证的。有些仍然相爱的人,对彼此的伤害往往比分手的更深呢。 痛的当时,受伤的人都自认永远不会再去碰感情了,从此做一只鸵鸟。然而永远这两个字也是个想法或说法而已。 无所谓下一个是不是更好,重点在於,自己是不是有勇气打开因受伤而关闭起来的心门,用更成熟,更柔软、圆融的态度,再去爱和被爱,而不计较能得到多少。 她想藉她的小说告诉想恋爱,或正在恋爱的男女的,不正是这些吗?假如她自己都退缩、畏缩,她写得再好,也是空谈,不是吗? 她想,龙侠试过让她明了这一点,明了她如何的躲在自己的壳中。 现在的问题是,她敢走出来吗?她敢再“以身试情”吗?因为摆在她面前的,是明明白白不会有结局的一段情。 但,她也明白,这次的没有结局,和背弃或背叛无关。 龙侠给她的不仅止是她许的一个荒唐的愿而已。他给她一个试炼她的勇气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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