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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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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客气啦,找我有什么指教?” “实在是情不得已。上个月花晨突然提出分手,你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理由?”宗舜心急,直截了当地问。 “陶先生,我本来想告诉你,她另结新欢了,让你们断得干净痛快,别婆婆妈妈拖泥带水、藕断丝连的。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莫名其妙地就被拆散。这段日子花晨的心在滴血,你知道吗?她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事儿一般,但逃不过我的法眼,她就是那种人,唉,怎么说呢……现在你又找上我,这件事从头到尾根本毫无道理!你们本来好好过着王子公主的日子,天造地设的一对……” “请告诉我,谁反对我和花晨来往?” “花晨她爸,还有谁!” “是什么理由?” “她也不愿对我明讲。这是什么年头了,还有这种封建落伍思想,什么父命难违?简直莫名其妙!” “花晨最近怎样?” “当然是一副人生乏味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啦。她这人很死心眼的,为了孝顺她爸,她可以咬着牙把一切抛掉。她还说,为了当她爸的乖女儿,她可以不要当雍花晨,不要当她自己。这是她大小姐鼎鼎有名的所谓﹃相对思考﹄,其宗旨就是要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嘛。在她看来,孝顺要比恋爱重要,她当然要身体力行啦。” “我会找到她,把事情弄清楚的。” “那就祝你好运啦!她每天早上都在学校旁听,你最好去学校找她,好好把话说清楚。” “谢谢你,我一定会的。” 第二天中午,宗舜早早就离开办公室到学校门口等候。直等到下午三点,还不见花晨踪影,只好怅然离开。 一天,又一天,如此苦苦等候,第四天中午终于等到伊人,看见花晨抱著书独自走了出来。 宗舜沉住气,远远地看着她,她瘦了,一件蓬松的白毛衣挂在身上,铁灰色的长裙子,发上一枝白色发夹,在飒飒西风中独行的她看来是那样落落寡欢而秀弱堪怜。想当初乍见伊人,在闪光灯闪动下的她是如何的风华绝代、艳光四射,如今她犹如一枝弱不经风的小白花,独自在寒风中摇曳、摆荡。 宗舜再也忍不住那阵阵剧烈的心痛,毫不犹豫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紧紧不放。 花晨先是吃惊,继而抗拒,她慌乱地把他推开,快步走开想要摆脱他。 宗舜两步就追上,再度把她抱住,苦苦地说:“花晨,不要跑。我都来了,你怎么能跑掉?” 花晨仍是推开他,愠怒而冰冷地说一句:“我不认识你,请你不要让人看笑话。” 宗舜不理她说什么,只自顾说:“只要给我十分钟,让我把事情弄清楚!求求你!” 花晨心知逃不过,只有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他走。他的车子停在路边的梅树下,才生进车内,花晨立即问:“要弄清楚什么?” “不要把我当仇人!花晨,只为了你父亲反对,你就和我反目成仇了吗?”宗舜激动地反问。 花晨心中掠过一阵疑窦,表面上故作平静,只说:“我没把你当仇人,我不认识你。” “一句不认识,过去的就可以一笔勾消?” “有什么过去?”冷冷说完一句,花晨转脸目光如箭地盯着他,绝情地说:“放次风筝?散散步?这就是过去?即使我能记得,也只是这些。这些算什么?一份快餐都比这个还来得内容丰富些!” “你是说,这只是一场所谓的速食爱情?”宗舜反而平复下来,平静地说:“你气不倒我的。花晨,心平气和地告诉我吧,令尊大人为什么反对我?” 花晨实在想不出宗舜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为了好聚好散,也不想再继续演戏,何况,宗舜和她一样,也是无辜的。 “既然知道我父亲反对,再问为什么也是多余的。” 为了父亲的颜面,她只有把上一代的恩怨全盘保留。 “令尊也是企业界知名的人士,他反对一件事,应该有正当而充足的理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陶宗舜,你认为我有必要把我们父女之间的事都告诉你吗?” “你可以不告诉我,我去请教他。” “不必了。你是见过世面的人,至少懂得进退有据的道理吧。你只要弄清楚,我和我父亲绝对是同一条心的,就不会再为它浪费精神了。” 听到这里,再想起彦秀所言,宗舜不禁怨气横生,他提高了嗓门,咄咄地向她质问:“你只要做你父亲的女儿,不要做雍花晨!你只要为你父亲设想,没有自己的立场!是的,和令尊比起来,我是微不足道的,我没有资格和他比高低。但是,花晨,这种想法尽管没有错,却是多么迂腐!难道你一辈子都只做个乖女儿,而不扮演其他角色,不做别人的妻子、母亲、媳妇……?这可能吗?这种观念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花晨倔强地回答:“不论迂腐还是不近人情,我有权为我自己的事作决定,没有人能勉强我。” “没有错,你可以决定你要做什么事,没有人能勉强你,但是,还不是你自己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还有我!我们两个人相爱,却要因为第三者而分开,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接受这种荒谬的摆布!”一口气说完,宗舜的语调由高亢转为悲伤,他温柔地将花晨的肩头扳向自己、情深意重地凝望着她的脸庞说:“何况,你也是身不由己,是不是?你也是舍不得分手,是不是?你是爱我的,是不是?不要否认,不能否认!一个人可以欺骗别人,却不能欺骗自己!花晨,就像对你自己说实话一样告诉我,你是不得已,你也舍不得……” 面对着宗舜凄凄的倾诉,痴痴的凝望,花晨心中的痛被一层层地撕开,看着这样靠近的一张脸;让她日夜思念,想起就心疼的一张脸;以为这一辈子就此可以割舍、不再牵挂盼望的一张脸,那一张脸的温存情怀与仓皇苦楚,她忍不住渐渐涌上眼眶的泪水,一串串滚滚掉落下来。 宗舜毫不迟疑地拥抱住她,紧紧地,好像再也不把她放开。他的面颊贴着她的头发,喃喃地对她细诉:“我知道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了。都怪我的自尊心作祟,到现在才把误解化开,从现在开始,我要毫不考虑地疼你,因为我是这样爱你……人世间好孤单,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怎么能失去?” 花晨柔顺地靠在他胸怀内,闭着眼尽情地体会感受着这一切。她知道这一切将短暂如同昙花乍现,很快就要消逝,并且从今以后不会再拥有,但是她是那么爱他、恋他、不舍得他,宁愿纵容自己一时贪欢,也舍不得把他推开。这别离之前最后的缱绻,就让它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永难忘怀的回忆吧。 宗舜放开她,轻轻捧起她的脸,她知道他要做什么,让它来吧,生命中的初吻,就作为无数苦苦思忆的美丽补偿,让它的甜蜜抵销那艰涩的苦痛!让它释放这跃跃欲骋却又苦苦约束的青春! 她任他温存地吮吻,温存地探触,只是情不自禁地、轻轻地、含蓄地回应。他的唇时而轻吻她的面颊,时而寻找她的双唇和舌尖,使她沉醉、使她销魂。直到她觉察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才挣脱了他。 想到已经发生了生命中的初吻,花晨心中又喜又醉,又伤感又惆怅,矛盾的心情使她百感交集。不期然地,她相对地想起了另一个心结,幽幽地问宗舜:“你吻过了多少女孩子?” 宗舜错愕,只说:“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他的眼睛迷茫而苦楚地望着她,只为了这一句话显示了花晨对他的不信任。 “宗舜,你诚实吗?” 花晨仍是以问代答,悠悠忽忽地说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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