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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怎样,大便两个字太粗俗说不出来对不对?”史瑞克只差没将鼻屎弹出来给天使瞧瞧。

  厉姠荷说不出反驳的话。没错,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是这样一路被教育下来,她没有大声说话、大声尖叫或者大口吃饭喝酒过,她的生活平静且受到完善的保护,很自然的,她没说过一句不雅的话,连在自己心里OS都没有过。

  她的生活一直是这样平静淡然,不强求、不刻意、不激动、不生气,哥哥设下的保护膜也让她惯于疏离人群,还好学校里有以琳、琪竹、阿wii、红豆他们会找她笑笑闹闹,不然,她连要主动都很难。

  “不是。”厉姠荷委屈地垂下眼睫。

  她了解稚青没有恶意,她就是喜欢稚青这样的女孩,因为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成为这样的女孩,即使学也学不会,所以只能欣赏,还好稚青不会与一般女孩看法相同,觉得她的安静冷淡是做作。

  从小到大,她不是没受过女孩的自眼,她知道总有一些女孩会误会她,尤其是像稚青这样大刺刺又直线条的女孩,但稚青没有,她跃过了误会她的那种心结,直接对她又念又骂,她喜欢稚青这样的坦白。

  “你知不知道,现在连电视节目主持人都可以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赚钱了,你竟然还说不出口。厚,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公主?我怎么会和公主当朋友?我根本就是奴才命、穷人个性,要怎样和你们这种公主沟通?”

  “稚青。”

  “别叫我,让我烦恼一下,学一下你这种忧伤的气质。”

  “稚、青,镇定一点。”

  蒋稚青被“镇定一点”这四个字定住心神,紧紧抓住厉姠荷纤细的手臂,满是惊慌地问:“我又太躁了是不是?是不是?厚,我的躁症又上身了!”

  厉姠荷的心情逐渐放松,摇摇头,“没有,稚青,我只是担心你等一下会太躁,所以提前提醒你。”

  “厚!都是你!”蒋稚青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发抱枕里。捂住自己的耳朵,想了几秒后再度发飙,“那你干嘛跑到我这儿来?回你自己的家去啊!”

  “我家有人在睡觉。”

  邢狂还在她的床上睡,她想起他滑落在床边的结实手臂,以及那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张小脸又热了起来。

  “我不是说我帮你装潢的那间,我说的是你家,你天天要回去的那个家!你回去那儿就好啦,来我家乱我干嘛?”

  厉姠荷小脸皱了一下,“我哥最近心情非常非常差,却常回我和爸住的家,我怕回去遇见他,而且我喜欢你设计的房子。”

  蒋稚青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大,一双漂亮的眉毛挑得恨天高,嘴巴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起来,“你那个哥哥不是才在最近卸下黄金单身汉头衔,订了个全台湾人都知晓的婚、娶了个美娇娘外加人家的家财万贯还心情差?你们家的孩子是有没有良心?根本都不知民间疾苦!你知不知道那个应小姐美如天仙,气质非凡,更重要的还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全台湾的男人都想杀你哥了他还可以心情不好?你们兄妹俩统统是一个样!一个不知好歹,一个不知生活现实!”

  又是一长串连换气都不用的责骂。

  好喘好喘,喘死她这个奴才史瑞克了。

  厉姠荷被骂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来敲蒋稚青的门真是做对了,她的叽叽喳喳刚好让她太过安静的脑袋停止思考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此时她需要热热闹闹的人声车声电视声或者任何声音都好,好让她不再想起邢狂刚刚在她耳边的低低喃语及啮咬她耳垂的声音。

  “其实我也不懂我哥。”看著哥哥的背影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懂像他那样的人脑袋在想些什么,就像她也不懂邢狂一样,不懂他为何会那样对她。

  她想不通、理不透,甚至也弄不懂自己了,为何会对他……

  “你哥和你都是天之骄子、天之骄女,你们的脑袋里装的成分都和我们正常人不同。”

  厉姠荷缓缓摇头,“我是正常人,我哥和……才不是。”

  “你哥和谁?”

  厉姠荷再度摇头,轻轻将头搁在自己的膝上,悄悄叹了一口气。

  蒋稚青仿佛看见一个精灵俏生生的坐在她家沙发上,忍不住翻个白眼狂叫。

  “老天。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丑,可是只要看见你就觉得我是个低俗的欧巴桑,老天爷啊,你怎么活过这些年而没被女生的口水淹死?女孩子心眼小又善妒,她们怎么可能放过你?”

  厉姠荷微微的笑了,她当然遇过这些情况,但说了又如何,被欺负妒忌暗算又如何?被众人追求又如何?她常常以旁观者的心态看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直到这一次……

  “你该不会是那种感情迟钝、性格冷淡的精灵吧?我的天啊,难不成你真的是喝露水长大,你就是魔戒里的那个精灵对不对?”

  厉姠荷忍不住白她一眼。她不是好吗?

  不过她确实没有想过性格冷淡这种问题,也许她与时不一般勇于表现或者敢言敢采取行动的女孩比起来是太安静太沉稳了些,但刚刚那样控制不住的波动又是干什么?

  看见她脸上泛出红晕,蒋稚青似乎想通了什么,食指慢慢地左右摇了摇。

  “不对,至少你刚刚是慌张的对不对?所以你才来找我而不回家对不对?”

  “我一进门就告诉你发生的事了。”

  “所以你那样就是在慌在紧张在烦恼了?”

  “不然烦恼时应该怎样?”

  蒋稚青直接举手投降,“厚,我认输。我如果再对你吼说:‘那你也该激动一点或者掉几滴失身的眼泪或者哭哭啼啼说好痛好痛喔’这种话是不是很像白痴?”

  好痛好痛?

  厉姠荷脸庞一阵烧红,蒋稚青这么直接的形容简直要烧进她内心不可知、不敢面对的世界。

  但她还是摇摇头,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不会,我喜欢听你说话。”虽然话题总是吓人一跳的限制级。后面这句话她习惯性地收进心里没说。

  “是喜欢看我躁症发作吧!”蒋稚青哼了一声。

  厉姠荷笑在心里,她就是喜欢稚青的聪明与实际,她与这个社会接轨得天衣无缝,生活在世俗的角度里可是又不媚俗,她不会故意特立独行以显示自己的个性,但又做自己做得很成功。

  她真的是个活得很精采的女孩。

  “我想我一辈子也没办法做到。”

  “你说啥?”

  厉姠荷摇摇头,转了转身子站起来,“好啦,我也该回去了。”

  还一头热的蒋稚青听她这样一宣布,瞬间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瘫进沙发里。

  好,她还在为人烦恼、为人急得蹦蹦跳,人家真正失身的已经平平静静地说要回家了。

  唉,她真的拿这种仙子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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