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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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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承坚暴跳起来,抓住她的上半身推晃着,龇牙裂嘴咆哮:“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在说谎!” “是真的,小戈。你不是说你总是触摸不到我的心吗?现在我把我的秘密向你剖露,你反而不肯相信?” 她裸露着胸脯,抬起脸看他,对他微笑,妩媚而诡异。 “不!不是真的!根本不是真的!你一直寂寞,一直渴求感情,你多么伤感,多么需要慰藉,对不对?而这些,只有我真正给过你,他充其量只是一座空中楼阁!夏竹,你怎么可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替身?不要这样惩罚我!不要这样制裁我!夏竹,我爱你,我需要你!不要这么残忍……” 他停止了摇晃她,把她紧紧拥进怀里,无助地哭泣着。 她伏在他的胸前,感觉着他的呼吸剧烈起伏,他的喉咙吞咽着泪水,濡湿的泪水在他的肌肉上滑动……好一股复仇的快感!于是,她温柔地告诉他:“别激动哦,小戈,我已经说过,我的美梦已经落空了。我只想知道殷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只想知道他对冰蕊做了什么。我要你帮我粉碎掉这个愚蠢拙劣的信仰,从今以后把他从我心里驱逐出去,否则,我是不会死心的!难道你能忍受再当一个替身?一个影子?难道你不爱我?你不嫉妒?” “不!你和殷灿无关!本来就没有这么一回事!你只是存心气我!” 他哀号着。 她还是冷酷地告诉他:“是真的!我可以对冰蕊和蝶茵发誓,我的确暗恋殷灿!但是现在我必须要恨他,他害我失去了冰蕊,也失去了信念和希望!我把我的心活生生的剖开给你看,你为什么不信?” 戈承坚垂下了头,认了输,不再挣扎! 他知道,他斗不过夏竹那一种神秘的灵魂,他只有任凭宰割的份!因为他需要她的救赎! “说吧,你要我怎样对付殷灿?要我杀了他?” 他咬牙说着那个夏竹所称,在做爱中自己不过是其替身的名宇,妒火使他的拳头又硬又冷。 “不,不必杀他。我可不想让你去吃牢饭。” 她像抚摩皮球一样玩挲他的肩头,告诉他:“明天就要举行冰蕊的丧礼,你去寻找一个最丑、也会哭得最伤心的男人,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行,叫他告诉你真相。” 他疑惑地听着,看着她,仿佛对这个使命感到茫然而没有把握。 “不用担心,只要记住,一个最丑的男人流着最真情的眼泪!你会发现,这两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多见,你要找到他们并不困难!” 她竟然笑了出来,又加了一句:“别让我失望,小戈,我需要你!” 她又用指尖昼着他的肌肉,指望着它不再只是他的装饰品,像是孔雀身上的羽毛,因为它曾经无法保护一个纯情女子的性命,它比鸿毛还要没有价值,还要轻! 果然,戈承坚在丧礼上认出了温师夷,他百分之百能够确定,他就是那个流着最真的眼泪的、最丑的男人! 他跟踪他,用他坚实强硬的肩膀,把他从他的座车内扯了出来。 “先生,很对不起,有事请教你,请你跟我走。”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丑男人的名和姓。 在暗巷里,温师夷求饶着:“兄弟,我们素未谋面,为什么找我麻烦?” “长话短说,你和冰蕊是什么关系?” 戈承坚受伊人之托,已经义无反顾,对着温师夷开门见山探问。 “这……,我和殷灿只是朋友,大家都是朋友。” 温师夷顾忌极了,也为着信守对冰蕊的诺言。 “少打哈哈,我没时间跟你啰嗦!赶快把内情讲出来,冰蕊的死有人会追究到底。你今天不说,明天后天还是得说。你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还是只把它告诉我?” “你……你到底是谁?” 温师夷的心念动摇了,他想起了他的悍妻,他的员工,他的事业。 “好吧,反正最首要的当事人我不算第一个!要死也不会是我死得最难看!” 温师夷吞了吞口水,竖起了白旗! “夏竹,现在你知道殷灿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吧?你还会对这种人有任何绮思遐想吗?” 戈承坚把他所知道的讯息都传达给了夏竹,幸灾乐祸地下了结论。 “当然不!不论对那一种人绮思遐想,都是会致命的!这个世界上的傻瓜已经都死光了!”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语意却是力道万钧,把戈承坚当头吓出一身虚汗。 是的,殷灿害死了冰蕊,他让蝶茵走上绝路,同样是一条人命! “夏竹,你打算怎么样?” 他用一个动作遮掩了浑身的不自在,讪讪地问。 “这个你不用管!” 她不屑地嘲讽他:“你该不是也想加人审判殷灿的行列吧?” “桥归桥,路归路,夏竹,姓殷的烂帐不能牵扯上我!求求你,不要联想上我!” 他又用假动作拭去太阳穴上的汗水。 “我没这么说,这全都是你自动自发想出来的!” 她冷酷地睨他一眼,转身出去。 他急急拦住了她,仿佛怕她一去不回:“夏竹,你去哪里?” “自然是去找姓殷的!怎么?你还是想加人陪审团吗?到时候听到什么刺耳的话,可别怪我!” 她回转身来又瞟了他”眼,以完完全全将他宰治的表情,告诉他她对他的鄙夷。 看到这样的眼神,他知道,他和她之间一切已经完了,完完全全结束了。 “夏竹!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需要你!” 他追赶着她,眼泪掉下来。 她笑得又嫣然又阴惨地告诉他:“不是我离弃你,是蝶茵离弃你!戈承坚,我们之间,谁也不曾存在过!你是殷灿的替身,我是蝶茵的替身,我们都是假的,什么也抓不住,你明白了吗?” 她走了。 他的脚像钉在地上,没有丝毫力气移动半步,去追赶她、挽留她。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条承载了太多太多美丽与悲愁的小巷。 殷灿在哪里?她要找到他。 她认为他必然躲着她,他不是耶么容易现身的。 果然,别墅的人告诉她,殷灿已不住在那里。想当然耳,为了躲避深重的罪孽感,他不会再回来。 也许他已经远走高飞,她将永远找不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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