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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喂,你……”

  “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游智远见现场气氛不对,连忙插进来打圆场。“宁董是玮玲的老板,他有事找她。”

  “就算是要找人,也不必用抢的吧?”哲夫嘲弄地道。“看看他那样子。”

  “宁纪,放开我。这里是我家,你想干嘛?”玮玲敛起浓密有致的柳眉。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到她家找她。不怕她随便吆喝一声,招来一群壮汉把他打成肉酱?

  “你再躲我,我就跟你没完。”好不容易找到她,宁纪绝不肯放手,紧搂住她不放。

  “宁纪!”

  “这是怎么回事?”威严凛凛的声音,很难置信是发自九旬老翁的嘴里。

  孟老太爷本来是没空跑来这里,但从宁纪一进大厅门,没像其他人一样挤过来跟他拜寿时,他就注意到他了。实在是宁纪那副君临天下、目中无人的态度太过引人注目,加上俊伟出众的相貌,有如鹤立鸡群,又是大刺刺、一副来找喳的模样,孟老太爷想装做没看见也不行。

  他好奇心一起,很想知道宁纪是什么来路,便信步跟过来,连带把一堆宾客也带来了。

  “玮玲,怎么回事?”孟廷凡柔声问女儿。

  “我……”事情闹大了,她惊慌地张着嘴。

  “打扰了。我是宁纪,有事找玮玲谈。”宁纪镇定如常,转身一看便向是一家之主的孟老太爷,躬身为礼。

  “对啦,外公。宁纪是玮玲的老板,他是来找玮玲的。”游智远热心地为众人介绍。

  群智集团是国际公司,有不少商界人士都知道,纷纷想过来认识这位年纪轻轻便叱吒商场的人物。

  “你找玮玲什么事?”孟老太爷蹙着白眉须,不怒而成的眼光,大有不好打发的强悍。“你不是准了玮玲假,让她专程回来替我祝寿吗?这会儿又来找她?”

  “玮玲这么说?”宁纪嘲讽地扭曲嘴角,弓了弓俊眉。

  “玮玲?”孟老太爷不悦地看向神情狼狈的孙女,知道事有蹊跷,他向来护短,玮玲又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就算她犯了什么错,孟老太爷也决意罩定她了。

  “玮玲年轻不懂事,希望宁先生别跟她计较。这孩子不适合台北那种复杂生活,我一直希望她能辞掉工作回家里来。可她一直说宁先生倚她为左右手,一日也缺不了她。其实这孩子笨手笨脚的,是宁先生不嫌弃吧。我看还是让她辞了工作,免得在外丢人现眼的好。”

  “爷爷!”玮玲惊恐地叫道。她才不要待在家裹呢!

  这次为了躲避宁纪,她先到杉林溪度了三天假,才回老家。只待了一星期,就差点让她发疯!

  家里的女眷,从老到少,只要已婚的,都热心帮她介绍对象,目的是要把她嫁出去。她虽然只在家待七天,却经历了不下二十场的相亲大会。她已经算计好了,一等爷爷的生日过后,立刻卷铺盖逃婚去!

  只是没想到还没逃走,宁纪却追了过来!

  这家伙为什么不死心呢?他已经得到她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瞧他现在把她害成什么样了?从此得被关在家里,有如金丝雀,这下子他高兴了吧?

  宁纪对孟老太爷的话,同样蹙眉,嘴巴紧抿着。他始终没有放开搂在玮玲腰间的手,也不管这种姿势在别人眼里有多亲密。

  “孟爷爷,我想您是误会了。”他以不疾不徐的语气道,脸上一派从容。“就因为我离不开玮玲,才会追到这里来,又岂肯让她离我而去?”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再对照宁纪搂在玮玲腰上的手,变得十分暧昧起来。孟老太爷的眉头皱得更深。

  “年轻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宁纪笑着俯视玮玲,看进她拚命朝他眨着,有求恳意味的暗示眼光里。“她欠我一个解释,关于一件衬衫的事。”

  衬衫?

  听出他话里的威胁意味,玮玲紧张起来。他到底想干嘛?连她拿他一件衬衫的事也计较,那他取走她最宝贵的东西,她又该跟他怎么算?

  “什么衬衫?”孟老太爷提高声音问。

  “黑色衬衫。”宁纪勾起唇角微笑,静静地凝视玮玲,就像一头猫看着爪下被箝制住的老鼠,等着看它怎么挣扎的那种从容优雅,充满残酷的冷静。

  一股寒意窜过玮玲背骨。她知道他的意思了,他是要让她知道她无路可逃,别想指望她的家人来保护她。

  观念保守的孟家人,如果知道她跟他之间的事,不但不会帮她,还会押着她进礼堂。在他们眼里,宁纪算是乘龙佳婿那类的人物。

  “你……”她气的脸色发白,面对爷爷的追问,还有众人等着看好戏的眼光,她只有一个选择。“走!”她拉着他往里走,从女厅的另一道门户离开。

  孟老太爷的眉头都快打结了,瞪着两人的背影喃喃道:“为了一件衬衫追到家里来,也太奇怪了吧?”

  “宁家是以纺织业起家,群智集团旗下还有服饰公司,八成是指衬衫的样本。宁董一定是找不到,才亲自找玮玲问吧。”游智远自以为是地说。

  只是样本?

  大伙儿的心里可不全然这样想喔。

  “你到底想怎样?”气急败坏地拖着宁纪来到和父母共住的独立小楼,玮玲推他坐进客厅沙发里,却被宁纪顺势带入怀中。

  女性化的上半身曲线服贴在热力十足、富有弹性的男人胸膛上,身躯陷于宁纪张开的腿间,一波强烈的电流从他身上传来,玮玲脸上一片燥热,无法避免地感觉到宁纪的欲望。

  她恶狠狠的瞪进他眼里,挣扎地想起身,却被他燃着两道火焰的眼光慑住,全身发

  “放……开我……”喉里逸出的猫儿呜咪声,是她原先计画吼出的河东狮吼的变声版。为什么每次遇上宁纪,她就显得这么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对于这么不讲理的男人,她完全无计可施,更别奢想他会照她的话做了。所以,多此一举的反抗,仅是对白身尊严的一种交代,完全的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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