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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她伤他这麽深,是吗?

  她的自私、任性,一再受他的包容与呵护,然而到了最後,她却是用著他温柔的回报,刺痛了他的心!

  “云飞,我承认我想得不够仔细,才会伤害了你,但……我也是因为太在乎浅娘,所以更不能弃她不顾啊!请你……不要让我回到一个人,我……我爱你!”语毕,柳蝶苏再也忍受不了与他之间隔开的距离,扑通一声,她整个人便跳进湍急的溪流里想朝他而去,完全不管水势之大会不会将她灭顶。

  “蝶苏!”她疯了吗?他记得她不谙水性的啊!

  没能细想,颜云飞也跟著跳进了水里——

  “咳咳!”当他拉住她,把她带出水面时,柳蝶苏因猛喝了好几大口的水,连连咳嗽出声。

  “你——怎麽这麽傻?”环抱住她,颜云飞的双手将她压得死紧,恐惧失去她的感情尽在不言中。

  “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我就是不能让你离开我……”只要能够回到他的怀抱之中,柳蝶苏一点都不在意他几乎要把她细瘦身子骨拧断的巨大力道。“不要走好不好?我保证以後一定会很乖,不让你担心,天天酿酒给你喝……”

  她楚楚可怜的语调惹人心怜,颜云飞怎麽可能拒绝得了她?

  何况,她终於说了颜云飞梦寐以求的那句话——她爱他!

  “答应我,无论将来发生什麽事,你都不会离开我。”这个保证,比她乖不乖、酿不酿酒给他喝都来得重要百倍!

  他真的承受不起她再一次的放弃……

  “云飞,是我不好,但我真的被这接踵而来的事吓坏了,所以浅娘一病,我便慌得六神无主,只想赶紧救人,让这些纷纷扰扰快些过去。”感觉到他的心伤,柳蝶苏更加自责了。

  她应该坚强一点、勇敢一点,而不是像个小可怜,只会等著别人替她解决问题。

  “我也有错,把中土的血腥带给你们,让你们跟我一起承担。”

  “那麽……我们和好了?”她小心翼翼地问,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里有著期待。

  他们相爱呵!颜云飞想不出有任何理由不原谅她。

  “耶!啊:”等到他微笑著点点头,柳蝶苏欢呼一声,还来不及搂紧他的颈项,人就往後栽去,浑身湿得彻底。

  “你呀!”颜云飞捞起她,笑著叹息。

  他怎麽会以为自己舍得下她,独自远走?在品尝过她的美好之後,单人的旅程变得空洞且漫长,他又怎能忍受这份思念的煎熬!

  “人家太高兴了嘛!”依偎著他的心跳,柳蝶苏的心终於踏实了下来。

  相爱的人,并不一定要寸步不离的伴随左右,可是如果情况允许,每一分、每一刻的相处都应该用心珍惜、用爱圆满,这样一来,或许老天还愿意延续更深更久的缘分呢!

  “回家了,嗯?”拾起丢在一旁的竹萧,颜云飞看进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

  回家?二多麽温暖的字眼!

  “好,我们回家!”柳蝶苏扯出一个甜甜的弧度,赖在他怀里笑得极为开心。

  他是她的,她也会是他的,相属的命运老早就注定好了!

  云飞一段,蝶苏翩翩,亘古的美丽传说因为爱情的力量,终将一代代延续下去,永不止息……

  终曲

  一年後“完了!我会被骂惨的!”对著眼前被大火烧得精光的房舍,柳蝶苏不禁发出一阵哀呜。

  “蝶苏姊姊,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五次了。”草儿站在她身旁,好同情地看著她。

  颜大哥将柳家大宅重新翻修,让他们一家人都搬过来同住,不仅树伯、王叔、张伯三老吃得好、穿得暖,身体益发硬朗,就连他草儿都有书可念,不再是个大字不识的乡下穷孩子!

  愉快归愉快,可惜就是他还有个要命的任务-看顾柳蝶苏。

  “他们来了。”眼见远处那一干人影逼近,草儿克尽职责地提醒她。

  “怎麽办?我要躲在哪里才不会被找到?”这时柳蝶苏也没了主意,慌张地东躲西藏。

  “蝶苏姊姊,你的头露出来了。”她笨得藏在矮小的草丛後面,不是露出头就露出脚,草儿都忍不住要取笑她了。

  “罗嗦!”柳蝶苏恶狠狠地瞪他,连带警告他不许多话。“嗷,这回进步了,梁柱都还看得到,不像上次……烧得我连那是哪里都看不出来!”人未到,瀚阿调侃的声音倒先传来了。“我说草儿,你的蝶苏姊姊呢?我正想称赞她一番呢。”

  “她——我不知道!”草儿的眼神溜来溜去,就是不敢看向瀚阿。

  “乖孩子。”他拍拍草儿的头,然後笑问身後的颜云飞:“颜兄,你说这些杂草是不是长得太快了些?我看该请人来清除才是!”

  他暗示性地指指柳蝶苏隐身的地方。

  “我已经看见了,出来吧!”颜云飞很想发脾气,但是一见到她被烟薰得乌漆抹黑的脸蛋,他就忍不住想笑。

  “我……不是故意的……”她好心想酿坛好酒给瀚阿当新婚贺礼,哪里知道又会引来一场火灾。

  祝融神大概不太喜欢她,老是找她的麻烦!

  真是讨厌!

  “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记得吗?我们说好了,在你怀孕期间,不能靠近火源。”颜云飞无奈地揽住她的腰,心里清楚都是自己把她宠坏了。

  尤其是柳蝶苏怀孕了以後,他更成了有求必应的活菩萨,事事全依她,就怕她有一丁点的不开心,影响了身体健康。

  “嘿嘿,好像真有这回事……”傻笑混过去,柳蝶苏一赖进他怀里就不肯起来了。“云飞,你今天还没有吹箫给宝宝听耶!”

  自从知道他会吹箫,柳蝶苏便日日吵著要听,怀了宝宝之後更变本加厉,直说是孩子要听的,颜云飞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难想像你要做娘了。”瀚阿有感而发地说。

  柳蝶苏摆明了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她肚子里却又装著另一个小娃娃,这种感觉真奇妙!

  “你管!”柳蝶苏朝他扮了个鬼脸,问:“浅娘呢?”

  “不就在那儿吗?”指著前方正一跛一跛走来的身影,瀚阿好骄傲地说。

  那场灾难过後,浅娘的身体不但一天天康复,她的双脚甚至也奇迹式地开始产生知觉,如今短程的距离她都不再需要别人的帮助了。

  “你又烧了什麽?大老远就看见浓烟四起了。”羞怯地笑笑,浅娘一面玩笑地骂著柳蝶苏,一面把手交握到瀚阿掌中,益加丰润的脸上有著初为人妇的喜悦。

  得到她的首肯,瀚阿本来想尽快把婚事办一办,但浅娘一直梦想能够靠著自己的力量走人生中这一段重要的路,於是婚事就一直延迟到前两天才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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