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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震声鼓动的心跳,求的只是一双能聆听的耳朵。

  “是你吗?”他低额贴上她的。

  他近在咫尺的深情凝视让她心口一揪,喜他如此倾心以对,也恼他如此倾心以对——

  如此贴心相交了,还认不出她吗?

  一喜一恼间,她的面颊泛朱,在他炯然的凝望下,好不容易才启唇说道:

  “我……”

  “不许你开口惹火我!”他霸道地掩住她的嘴,不让她开口。

  她瞅著他显而易见的脆弱与真情,怦然心动的芳心暗许承诺——若他认得出她,那么她与他……

  她轻拉下他的手,浅浅嫣然一笑,只道:

  “我不怕你。”

  莫腾低吼一声,霍地将她扯入怀中,唇重重地落在她唇上,那力道是要揉碎人的,那深情是要扰乱人心的……

  “你们在做什么!”

  当“秋枫儿”带著怒气的声音传来,他惊抬头看见她的白衣袂然,才发觉自己搂在怀里的人是“江滟滟”!

  “为什么是你!”他刚毅的面容扭曲成忿怒的僵硬,狠狠地推开她。

  “我始终是我。”她低垂了眼,心微凉。世人看事,用的是眼,而不是心哪!

  “爷,你若有心把‘滟滟’收为妾,奴家也是不反对的。”江滟滟冷笑以对,总有几分不甘——

  为什麽爷要的总是另一个“她”!

  “闭嘴!”灼红的大眼,怒瞠如鬼。

  江滟滟这回没被吓退,拎起手中的食盒,娉婷地走至他的面前:

  “我让丝丝做了些酒菜,你就多少吃上一些。”

  小菜尚未在几上铺齐,莫腾的巨掌捉起钢酒壶咕地灌入了泰半瓶。

  那酒喝得那麽急,还来不及入喉,便整个儿自他唇边溢出湿了衣襟,狼狈异常。

  “爷,慢点喝哪!”江滟滟的小手忙著拂去他方正下颚的酒液,整个身子几乎贴到他的身上。

  等了这麽多年,就不信爷能逃得过这一次

  “少罗嗦!”

  莫腾暴戾地将酒壶往地上一掼,酒壶壶盖被撞开来,壶里却只溢得出酒香而再无点滴的酒液。

  “想不到爷的兴致这么好,幸好我备了不止一壹。”江滟滟的笑容别有用心。

  他夺过第二壶酒,不看“江滟滟”,吼声有气无力:

  “你出去!”

  秋枫儿见他又是一迳地闭眼狂饮,心里泛上了委屈与酸楚——

  今晚是第三个月圆之日,自己不过剩下几天的时日。

  鼎拿不回,人,再也见不得了。

  秋枫儿背过身,他却因为对“她”的在意,而愠恼著自己的三意二意。

  石门合上的那一刻,他捉过身边的白衣人影置於身下……

  “爷,你别这样……啊……疼啊……爷——”

  任凭石屋里传来的阵阵娇喘,秋枫儿仍旧背倚著石屋,无动於哀地面对著菊田。

  这会儿,也知道何谓儿女情长了。

  说牵肠挂肚太过火,但心里头终究是多挤入了一道身影,让惯於独来独往的心由抗拒到习惯有他相伴。

  唉……

  天色沉了,夜风凉了,屋内静寂了。

  秋枫儿望著天上明亮的圆月,心口陡地不安了起来。

  他,不会睡著了吧?

  她想起身,久坐而发麻的双腿却让她只能扶著石壁缓缓而行。

  今日,他白日并未入睡,想来该是疲惫异常了。她知道,他试过握著“秋枫儿”的手共眠——如同那一夜——但睡梦间妖魔的来袭,却让他再度尝到苦果,遂不再奢望於夜里成眠。

  她心急的脚步走到门口,手掌与身子皆被石壁偎成冰寒。

  “爷,醒来啊!”秋枫儿听见屋内传来江滟滟惊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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