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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莫稽低头凝望着她,她依赖模样引起他心头强大保护欲。他握住她娉弱肩头,粗声说道:“你现下身子已无大碍,不如我们先在山上成亲。”

  “我此时还不能嫁你。”她低声说道,柳眉倏地拧得更紧了。

  “为什么不跟我成亲?”莫稽握起她冰凉下颚,咆哮出声。“这段期间,你陪着我睡、喂我吃药,这还不算认了我吗?难道真要我使强,让你成为我的人,你才肯……”

  “你忘了你还有四位夫人吗?”华泽兰打断他的话,懊恼地别开了头。

  “我明天就让人把她们扛下山。”

  莫稽扳正她的脸庞,见她樱唇紧抿,小手紧握着拳,一脸难受模样。他雪白牙齿在烛光间一闪,无声地笑开了怀。

  她现在气得圆鼓鼓之面颊,是表示了她在吃醋吗?

  “她们是人,不是牲口。”她说。

  “她们是我买来传宗接代的女子,我放了她们,她们只会感到快活。况且,她们害你中毒,如今怕极了我对付她们,巴不得能插翅飞离这里。”莫稽愈说,黑眸愈发冷了起来。“若不是你替她们求情,我早就将那几人全扔到荒郊野岭去。”

  “若她们不愿意离开莫府呢?”她们若是不在意他,便不会到她面前耀武扬威。

  “难道你要我留着她们?”莫稽眯起眼,狠狠瞪着她。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她们比我先进莫府……”她告诉自己不该介意这事,可一提到她们,想到她们皆曾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她的心头就直发疼。

  “你是最先到我莫府之人,你的画像在我莫府里已有数年。”他一臂擐住她腰身,灼热呼息暧昧地吐上她唇边。

  “什么画像?”她惊喘出声,小手推撑在他胸前。

  莫稽将得到画像之经过简单提了一回,并老实地坦诚他出手救了她,不是因为什么侠义精神,而是因为看见了她面貌。

  华泽兰听得入神,双唇不禁微张了。

  “画像是谁画的?”她问。

  “落款之人叫做曹同。”

  “啊,曹先生曾经教导我两年书画哪。”她与他之间的缘分原来竟牵扯得如此漫长哪。

  “总之呢,你比那些女人早到我莫家,确实是事实,你就甭再为什么先来后到之事而牵挂了。”莫稽命令地说道。

  “但我看不见,她们能够帮你更多。”她不免记挂着这事。

  “我就要你一人!难道要我杀了那几个女人,以明我心志吗?”莫稽没耐性,一把揪住她的肩,却因力道太大,而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不许!”她博浪鼓似地摇着头。

  “那你就给我一个方法啊!”莫稽大吼一声,吹胡子瞪眼睛地发着狠。“告诉我,你想怎么处理那几个女人,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厚礼相待,送她们下山。”她说。

  “你!”

  “她们好歹曾经是你妾室,现在被你休了回家,你照顾她们后半生也是应该的。只不过一下子要你拿出那么多银两,手头可能不大方便,要不咱们婚礼就别太大费周章了……”

  “锦衣玉食捧着你,我都嫌不足了,又怎么可能在婚事上亏待于你。我铸一把剑可得报酬是寻常家庭一年收入之数倍,金银财宝我多得是,你想怎么用便怎么使。”莫稽紧紧捧着她脸庞,粗声说道:“不过,她们害你险些丧命,我不再多关个她们几日,我心头怒意难消。”

  “成天关在屋里,谁也受不了啊。”

  “那屋里有天井,闷不死人!”莫稽一脸没得商量姿态。

  她挨得更近,小手搂着他颈子,柔柔地说道:“再关三日即可。”

  “十日。”他总不能事事都让她吃得死死。

  “五日,否则我便不嫁你了。”

  “你敢——”

  莫稽低头吻住她的柔唇,她甘美味道是他百尝不厌之佳酿。他激切地吮着她舌尖,总觉得她柔软地几乎要在他唇间化为一滩春水。

  她纤臂勾着他颈子,虽已被他吻过多回,却还是乱了气息。

  莫稽的唇自她芳馥颊边滑落颈间,密密吮着她细颈,大掌也随势滑至她腰间,松开翠绿色腰带,滑入她衣襟间,解开淡绿抹胸,指尖抚揉住她柔软胸芯……

  华泽兰弓起身子,咬住唇忍住体内那股啮咬般痛麻感受。

  “别……七巧儿……一会儿便要过来了……”华泽兰无力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他肩臂,羞得连话都说不好。

  “现下都依你,成亲那一日,便让你三日下不得榻。”他吮着她耳垂,缠绵的威胁直接流入她耳边。

  华泽兰红着脸,由着他将她自榻上抱起身,靠在他怀里,让他为她整理着衣衫。

  莫稽大掌抓住她抹胸上头一对粉色丝绳,他浓眉苦皱,十指全打成了结。

  “这带子怎么如此难搞……”他诅咒一声,额冒热汗。

  入眼所及都是她雪肌玉肤,实在是恨不得马上将她压在身下,偏偏还得帮她将这些碍眼布料全数穿回她身上。

  “我……自个儿来。”华泽兰玉臂微扬,灵巧地在颈后系了个结。

  “对了,这给你。”莫稽掏出他为她打制之匕首。

  “这是什么?”

  “我为你做的匕首。这刀削铁如泥,薄如蝉翼。”

  他从小羊皮袋里拿出匕首,将刀柄置于她掌间让她牢牢握着。薄薄刀刃上银光一曝了光,耀眼地如同一道银河。

  “为何突然给我一把匕首?我不会使刀。”她手心冒着汗,感觉匕首寒气正在掌里漫开来。她现在目不能视,任何尖锐东西对她而言,都不免让她有些恐惧。

  莫稽一见她戒慎模样,他沉下脸庞,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

  “我没什么能给你,这匕首是我自个儿做的,你若不要……”莫稽取走匕首,别开了脸。

  “谁说我不要的!你给我的定情物,我自会时时贴身收好。”华泽兰急得伸手想拿回匕首。

  胡乱摸索之间,她的指尖触着了匕首刀锋,瞬间被逼出一颗血珠。

  莫稽瞪着那一抹鲜血,他低吼一声,以指尖吮去那一抹猩红。

  他吮得极重,华泽兰指尖痛到有些揪心。

  他自怀里拿出最后一颗紫香丸,揉碎后涂于她指尖,漫了一室梅兰冷香。

  “我这只是小伤,不打紧的。”

  “你日后再不许碰到任何刀刃!我不许你受一点伤!懂吗?”他霸气拽着她肩,粗声命令道。

  “把匕首给我。”她匆而坚定地抬头,朝前方伸出手。“教我如何使用,我不想永远都只能做一个被你保护的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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