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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关德雷皱了下眉,咕哝了两声之后,仍然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严谨如他,莫非会赖床?钱莫愁踮着脚尖走到床边。

  “起床喽。”她故意大声说。

  “不要。”他闷哼一声,干脆把脸埋入枕间。

  “赖皮鬼,起床。”她坐在床边,笑着推他的肩膀。

  “抓到你了。”

  钱莫愁眼前一花,还没弄清楚情况,他已经一跃而上,反客为主地将她推倒在床上,眼神无比清醒地睨看着她。

  “贼人。”她瞪他一眼,发现这是她头一次看到他脸上印着睡痕的模样。

  “能够偷得暖玉温香在抱,何妨当贼人。”他把脸庞埋入她的颈间,满足地低道:“好香。”

  “喂,你弄错方向了。”她把他的脸扳向食物。

  “哇。”他一挑眉,满脸的笑与惊讶。“我做了什么好事?你原谅我了?”

  “你想得美。”钱莫愁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身,推他去盥洗。

  等到他从浴室出来时,窗帘已完全被拉开。披着一头长发的她坐在金黄阳光里,侧脸轮廓温婉如玉、静静地凝视着窗外。

  关德雷无声地走向她,就怕她就此消失不见。

  她扬眸看向他,没拒绝他将她拥入怀里抱着。

  小手软软地圈着他,小脸颊贴在他宽厚的结实胸前,呼吸着他身上沐浴过的松木香气,她满足地长叹一声。

  “记得要健身,如果身材走样,休怪我翻脸无情。”她说。

  他的低笑声从胸膛传来,轰轰地震得她耳朵发痒。她笑着抬头,侧身拿过一杯温水塞进他手里。

  “先喝一杯温水暖胃。”她说。

  他皱了下眉,因为除了咖啡之外,他只喝冷饮。

  “胃实际的温度高到可以烫手,冷水下去,它忙着打哆嗦,哪有空管什么消化功能运作?”她双手叉腰,一脸他不喝便跟他拚命的固执。

  他双手一摊,只能喝下。

  “请上坐。”她将他推到床上,靠着床头坐好,送上了早餐托盘。

  关德雷怔怔地望着那一盅白粥及分别盛在白色瓷盘中的培根炒青菜、清烫茄子、青葱炒蛋。

  “我煮什么你吃什么。清粥小粥吃得习惯吧?”

  “我没想到你会准备中式早餐,我很喜欢,但在这里很难吃到。”他喝了几口粥,吃得出这粥竟用了高汤下去熬,心里暖意更甚。“很久没吃了。上次回台湾时,也忙到没空去吃……”

  关德雷的话消失在咀嚼中,每口菜肴、每口粥都吃得无比认真,吃得甚是眉飞色舞。

  钱莫愁没再开口,起身走向门口。

  “去哪儿?”他马上抬头。

  “去帮你煮黑咖啡。”她蓦回头,朝他皱了下眉。“以后不许你再空腹喝黑咖啡了。”

  关德雷笑了,吃完了最后一口早餐,心满意足地起身伸了个懒腰。

  更衣完毕后,他端着托盘,跟着咖啡香走到厨房。

  见她站在厨房里,他的心里便油然而生一股快乐。

  钱莫愁递过咖啡给他,他喝了一口,觉得一天不可能再有更好的开始。

  “今天有什么计划?”他盯着她的脸问道。

  “你忘了你不能问我想做什么吗?你快点准备去上班吧。你的秘书说你三点半以前要到公司。”

  “要替你备车吗?”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需要,计程车很方便。”她瞄他一眼。

  “让门房替你叫计程车,来回都一样。我等会儿下去时,会交代他们。”他说。

  “我不是三岁小孩,这些事我会自己处理。”钱莫愁双臂交握在胸前,一脸要开始谈判的表情。

  关德雷吞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命令,只简单地说道:“总之,你小心。”

  “是。你快出门吧。”

  “送我出门。”关德雷说。

  “遵命,大老爷。”钱莫愁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向门口,替他拉开大门,装客气地说:“慢走,不送,祝一切顺……唔……”

  她的声音消失在关德雷的唇间,他扣住她的后脑,吻到她连脚趾头都渴望地蜷曲了起来。

  “乖乖等我回来。”他嗄声说道,拍拍她的屁股后,把她推回门内,并替她关上门。

  钱莫愁双颊酡红地看着紧闭的大门,不由自主地跺了下脚。

  “讨厌,晚上就要跟你说——为了惩罚你的隐瞒,暂时不许你有亲密举动。”她咕哝地说完,用力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被他挑起的欲/望疼痛。

  可恶!都怪他把她变成大色女了。

  钱莫愁小跑步走回她所住的房间——关博文的房间。

  她拿出放在柜子里的大量画册,依照年代排列好后,拿起关博文在遇见她的那一、两年的那几本。

  关博文每天都画画,画画就是他的日记。关博文的画习惯以麦克笔搭配水彩,画作像他的人一样拥有着阳光般色彩。

  钱莫愁翻阅着画册,跟着关博文一块儿走入印度,看新生儿在恒河中洗沐、看亡者的骨灰飘入恒河。跟着关博文走在泰国市集,看金碧辉煌的传统庙宇与色彩缤纷的市集。

  跟着关博文一同回到西雅图,到派克鱼市场看热闹,到住家附近的公园野餐、参加宴会……

  钱莫愁胸口一窒,视线凝结在画作上——

  关博文画了一双被另一双大掌牢牢握住的手。

  被握住的那双手,是关博文的——他的手上有个星星疤记。

  但握着他的那双更大的手无疑是双男人的手。

  是李尔?还是另有他人?

  之后的画,有几幅像梦一样的黑白素描,两具看不出性别的赤裸身体蛇一般地交缠着,两张没有五官只有双唇的脸孔亲吻着——这样的黑色线条持续了一个多月。

  然后,关博文开始画到台湾,色彩又隐约恢复了原来的灿烂。接着,画册里开始出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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