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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还有,去找个女仆过来替她清洗身子。”

  “是。”田管事退下。

  “我自己可以……”李若水开口。

  “闭嘴,现在我是你主子。”耶律烈姿态嚣张地说道。

  她瞪他一眼,可完全没半点奴婢的谦卑。

  耶律烈一脚踹开房门,将她放到暖炕后,先取过一壶酒来放到她唇边。

  “喝掉。”他命令道。

  她依言抿了一口黑如纯漆的酒液,尝到一股浓厚果香后,舌头便辣了,小脸也热红了起来。

  “再喝一点,这三勒浆是用三种果实酿出来的酒,对身子很好。”他命令道。

  “我不冷了。”她宁可冷一点,也不要再喝辣酒。

  “手跟冰柱一样,哪里不冷?”耶律烈板着脸,又拿过一件黑色狐裘往她腿上一披。

  “我身上已经披了一件了,不需要再弄脏了。”她伸手要抢。

  “老子有钱,你怕个鬼啊!”

  他一贯财大气粗模样让李若水笑出声来,这才放心地揽着温暖皮裘,满足地长叹一声。

  “你怎么会突然不见?怎么会被卖到成驼那里?”耶律烈问道。

  “你到朱府的那夜,我收到一张字条,要我三更时到小门边。我什么都还没瞧清楚,便被黑衣人下了药,待到我清醒时,就已经和一群女子被关在屋里。我脸上有麻子,被打落仆役类别,辗转被卖到成驼那里……”李若水一耸肩,对于后来的事也不想再提了。

  “是谁陷害你?”耶律烈一想到此事,胸膛愤怒地上下起伏着。

  “如果我知道了,我第一个扭他进官府。”她苦笑地说道。

  “我会把人揪出来的。”等他教训完成驼之后,还怕他不说出是在哪里买到李若水吗?只要有线索,他便一定能揪住害她受苦的凶手。

  “也不知我和谁结了血海深仇,要这样待我。”她拧着眉,皱着鼻尖,在他面前完全一副自在模样。

  “要害一个人时,有时也不用什么深仇大恨,有些人除了自己之外,是不将人命当命的。”耶律烈在她面前弯下身,握起她冰冷足踝。

  “很丑,别瞧。”她努力想把脚往后藏,脚下脏污布鞋也让她极为不自在。

  “再丑也没你现下脸孔吓人。”他不客气地说道。

  李若水瞪他一眼,气这个蛮子说话太直接。

  “你以为自己山寨大王的样子,就很潇洒吗?”她回嘴说道。

  “我银子一撒,连你都得说我潇洒。”耶律烈语气粗暴,大掌却极轻柔地取下伤口绸布,皱眉看着那一圈伤得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肌肤。

  “他用铁链链了你多久?”他粗声问道。

  “五、六日吧。”

  “我去宰了他。”他额爆青筋,愤而起身。

  “不要走。”她立刻握住他手腕,不想他放她一个人孤单。

  耶律烈望着她难得无助的双眼,握住她冰一样手掌,却发现她手上满是冻伤伤口。他强迫自己忍耐、忍耐,至少得等到她安歇之后,他再去找成驼算帐。

  因为她现下只想他陪在身边。

  “城主。”田管事敲门之后,领了一票人进来。

  一见城主正握着女子双手,一脸强忍情绪的模样,恁是大风大浪已见过不少的田管家也睁大眼,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城主抬头瞪人,这才找回了声音。

  “城主,您方才交代的一切全都备妥,也已经派人去请大夫,请您再稍候。”田管事说道。

  “先去沐浴。”耶律烈抱起李若水,将她带到黑檀屏风后。

  他招手挥来婢女,吩咐婢女小心服侍。

  “我可以自己来。”李若水低声说道。

  “让别人服侍你,否则我就不派人传消息给你爹娘。”耶律烈怒吼了一声,气她都这时候了还在固执。

  “他们……他们……”李若水紧握住他的手,哽咽了起来。

  “我放了银两在夏大夫那里,让他照顾你爹娘。”

  “你……”李若水仰望着他,虽然紧紧地咬住了唇,两行泪却还是夺框而出了。“你派人找过我?”

  “何止找过?我根本快翻遍南方土地!”他不客气地说道。

  她好感动,眸光似水柔柔地瞅着他,一颗心在此时已经全然不在自己身上了。

  他望着她我见犹怜的眼眸,胸口不禁一疼。

  “谢谢。”她绽出笑容,泪水却还是不听使唤地往下流。

  “谢什么谢!老子什么都没有,就是银子多。”耶律烈伸手要替她抹泪,不意却沾染了一掌的乌抹抹墨色。“要命,你还真是脏得惊人!你若是再哭下去,我便要以为自己见鬼了。”

  “又……又……没人叫你待在这里。”李若水边哭边笑地指着屏风外头要他出去。

  耶律烈见她终于破涕为笑,这才放下心,转身走了出去。

  “先帮姑娘净脸。”他大声地对婢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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