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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鹊倒抽一口气,眼睛顿时睁得奇大无比。

  “两年前,如今的‘凤皇’罗艳叛乱之前,曾找我一同谋反,我在她脑中看到一个名叫‘夏侯昌’男人身影,我知道那是支持她反叛的背后力量。还来不及防备,罗艳便已出手弑君,我只来得及把梅非凡送出宫。”

  他在她的倒抽气中,继续说出他以灵力占卜预知的事实。

  “之后,我算出那个‘夏侯昌’正是北荻二王爷之子。也就是说,北荻二王爷的孩子逃过了灭门,正在想尽方法报复。这就是如今北荻国和东罗罗国战争、死人无数的原因。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一念之差。”

  言毕,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看得到我们脑中在想什么喔?”喜鹊用力抱着头,很怕他发现她脑中那些腹诽他的念头。

  “我不用看你的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瞥她一眼,嘴角不屑地一抿。“喔。”喜鹊傻傻地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呢?你后来到哪里了?”

  她没忘记初识他时,他在奴隶拍卖市场上不似人形的模样。

  独孤兰君一愣,完全没想到她竟又问回他的身上。

  “我进了海牢。”因为那里最苦,该死的人最多,也最适合折磨他。

  “海牢里头真的人吃人吗?”她害怕地问道。

  “你真的想听吗?”

  “不用了,谢谢。”喜鹊很快地看了他一眼后,小声地说:“不过,你如果愿意改成白天说的话,那时我就不介意听。”

  “你要对我说的话就只有这些?”他瞪着她,想逼她表现出对于他害死无数人命的厌恶之情。

  喜鹊看着他,回想着她刚才听到的一切。

  那些国仇家恨弄得她皱眉搔腮,小脸皱得像一颗包子似的。他神色如此寒峻地瞪着她,应该是很希望她对此事有所回应吧。

  “那个……你不是不喜欢说话吗?刚才干么一下子说那么多话,我现在脑子快爆炸了。”喜鹊哀怨地瞪他一眼,还揉了两下额头。“不说了啊。”

  独孤兰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却仍然没从她脸上发现他原本以为会有的恐惧或厌恶神色后,他别开眼,冷冷地说道:“你现在知道我身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吧。最好是现在就离开,免得这些冤魂来找我这罪人索命时,牵连到你。”

  “你既自称罪人,代表你已知错了。”她伸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独孤兰君感到有股暖意随之窜入他的皮肤底下,让他身子又是一阵微热。他饭了下眉,快手挥开了她,低吼出声道:“所以,我既已知错,那些人就活该白死?我就可以逍遥过日子?”

  喜鹊哑口无言,只气自己书读得不多,说不出话来开导他。可她知道他心里其实是内疚的,否则不会对着她说出这么一篇长长的话啊。

  她严肃地看着他,绞尽脑汁之后冒出了一句:“那个……你说了那么多话,要不要喝点水?”

  独孤兰君看着她一脸讨好的笑容,突然间什么气也没了。

  罢了,她一个傻丫头能懂得什么?他不过是白费唇舌罢了。

  他蓦地转身往前走,浑然不觉自己放慢了步伐,直到某人小跑步跟上他身边,一只小手默默地抓上他的衣服为止。

  两人离开郭家村之后,依旧是维持着白天睡觉、夜里朝着巫山前进的方式。此时,前往巫山的道路两旁,布满了浓荫参天的大树,月影朦朦时,看来便是鬼影幢幢。胆子原就小的喜鹊,于是更加寸步不离独孤兰君身边。

  有时,树林里除了他们走动的脚步声之外-安静得连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这时的喜鹊就会头皮发麻,卯起来跟独孤兰君说话。

  “什么!你在三岁时就能看见神鬼,所以才被列为神官人选?”她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这是与生倶来的能力,有何厉害。”他说。

  这几日独孤兰君因为不堪她一路叨念,最后只得同意每日回答她一些疑问。

  “但你昨天说过派遣到各国的神官需要通过十种试炼,才能合格。你说你每日练功时间是别人两倍,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神官啊。所以,你还是很厉害啊。”

  “努力就能做到的事,算什么厉害。”他瞄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喜鹊眨着眼,顿时有种被人瞧扁的感觉。他是在讽刺她学赶尸招式时,三番两次手脚打结的笨拙吗?但她后来还是学会了啊,而且“定尸”那招还学得特别好!

  “我还是觉得很厉害,因为我不管再努力,还是会出状况啊。”她一耸肩,无所谓地傻笑地说道。

  “我指的是一般人。”

  什么意思?喜鹊皱眉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半晌之后,才有点意会过来——他的意思是她不是一般笨吗?

  “啊,我本来就挺笨的。”喜鹊自言自语地说道。

  独孤兰君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对她的宣言做出任何反应,就听见她又开口问道:“你才十二岁就被送到东罗罗国当神官,家人不会舍不得吗?”

  “我爹缺银两,东罗罗送上的银两让他没法子拒绝。就算我那时只有十岁,他一样会送走我。”

  “什么!缺银两!”喜鹊扯住他的衣袖,脱口说道:“你们的法术练到可以支使鬼神、预测吉凶,结果竟然缺银两。这事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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