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于媜 > 一夜娘子 >  上一页    下一页


  闻言,璃若的双眸倏然瞠大--他不会是认出她来了吧?

  惊慌、不安、无措、愤怒,各番情绪--闪过璃若冷汗涔涔的小脸,她抿着唇,拼命摇头。

  “不是?那我倒想听听,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到我房里来做甚么?”

  她想骂他、斥责他的大胆、放肆,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却偏偏开不了口,只能咬着牙,忍受他的无礼。

  “还是不肯说话?”出乎意料的,黑暗中竟然传来沭衡低沉的笑声。“不打紧!要怎么让一个羞答答的姑娘家开口,我想,多少我还知道些。”

  她从来不知道,这块冷冰冰的大木头也会笑,但是这个令人意外的发现,却只让她倍觉毛骨悚然,浑身凉进骨子里。

  倏地,一只倏然环上她腰际的手,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也惹起她浑身一大片嚣张的鸡皮疙瘩。

  她哭丧着脸,感觉自己的身子正被一寸寸的往后拉,而后靠上一堵坚硬结实的胸膛,一阵阵若有似无温热的气息,就吹拂在她裸露的颈项上,熨得她浑身发颤。

  没想到他的呼吸竟然如此温暖,她以为他全身上下都是冷的,但,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浑身竟然抖得不象话。

  “你在发抖?”身后再度传来他闲适得令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璃若想开口,但她明白,倘若她一说话定就泄了底,只得拼命摇头,期盼这个大木头,若还有一丝怜香惜玉的君子情操,就该好心的放她一马。

  “我怎么老觉得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以一种缓慢得令人心慌的速度说道。

  沭衡不急着揭穿她的真面目,反而同她玩起猫捉耗子的游戏,将她逗耍得团团转,冷眼看着她惊慌失措为乐。

  尤其是他突然印上她颈项的唇,更让她惊吓得弹跳起来。

  “唔--”璃若涨红着脸,拼命摇头,苦于有口不能言。

  “不喜欢?那你得表示一点够明确的拒绝,例如--说个‘不’字!”他闲适的提醒她道。

  该杀千刀的臭木头--璃若又急又气的在心底暗咒道。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等她脱身离开这里,以后有他好看的!

  向来横行无阻、不曾吃过半点亏的璃若,这会儿落进这她誓言征服的男人手里,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然而他滚烫的唇在她的耳际,颈项间来回游移,却莫名的惹得她浑身开始发烫。

  她惊慌,却有一种陌生的情愫在身体四处蔓延;想跑,脚也不争气的全软了!

  她无力反抗、也无从逃走,只能无肋的与他做困兽之斗。

  她出乎意料的倔强与坚不吐实,终于让身后的沭衡放弃了。

  “你走吧!”

  璃若恍惚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突然间获得了自由。

  怔仲了下,她一时之间弄不清何以沭衡愿意放她走,待她猛一回神,连头也不敢回就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

  但精明如她,却浑然不觉自己紧揣在腰际上的锦囊,早已落进那双大手中。

  往常总是一大清早便来到御马房的璃若,今天竟反常的直到下午才姗姗到来。

  一见到她出现,沭衡仍是一派不卑不亢的行礼如仪,丝毫看不出昨晚邪佞、轻佻的影子。虽然沭衡行的礼一样也没少,但她心里就是觉得不舒坦。

  一想到自己失手落入他手里,还被他好生捉弄了一番,她就忍不住懊恼,并暗自发誓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神驹怎么样?你查出病因了吗?”璃若傲然斜睨着他道。

  “回公主,还没有!”

  “没有?那还真可惜!”会查得出来才怪--璃若在心底嗤笑道,随即又端起一本正经的神色。

  “不过这马房经过昨天一番打扫后,我总觉得神驹的精神似乎好多了,或许神驹是真如你所说的,被污浊之气给憋病的。”她强憋住笑,又再度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我看这神驹也多日没有洗澡了,我看你就替神驹清洗清洗好了!”

  兀的,马房里有着一刻钟的沉默,看着沭衡冷凝的侧脸,璃若几乎快爆笑出声。

  活该!谁叫你昨晚敢欺负我!

  先是扫马房,如今是替马洗澡,她倒要看这块冷木头能忍到何时?!

  更何况,这个冷硬不屈的男人,向来以英雄自居,试问天底下有哪个英雄是会屈就在马房,扫马房、替马洗澡的?

  沉默半晌,沭衡终于还是替马套上了缰绳,牵出了马房外。

  她一个过程也不愿遗漏的紧跟在后,看着他俐落的将绳子系于一旁的梁柱上,那隐约写着屈辱与不甘的表情,叫她委实有说不出的痛快!

  然而正当璃若沉浸在成功屈辱他的喜悦中之际,猝不及防的,沭衡竟倏然一把拉开衣襟,俐落的脱下上衣,露出了结实的古铜色胸膛──

  “你──你这是干甚么?”璃若被吓着了,她涨红着小脸仓皇往后弹跳嚷道。

  这--这个男人竟公然在她面前光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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