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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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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出了一口闷气,住在郝家武馆的接下来这几天,欧阳琖过得格外快活。 那个自以为了不得的胖丫头,再也不敢顶着“师傅”的高帽儿在他面前得意忘形,反倒客气、殷勤得不得了,“练功”这两字吭都没吭过。 虽然对跟她练功没兴趣,但他倒是每天闲来无事就到练武场去,观看郝师傅教弟子武功。 郝师傅的武功一如其人,深藏不露,连功夫了得的他也不免敬佩几分。 “城主,咱们什么时候回城?” 看得正入神之际,身旁拄着下巴发呆的逢喜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你想回冀北城?”欧阳琖蓦的被打断兴致,转过身蹙眉看着他。 显然乐在其中的只有他一个人,欧阳琖现在还不想回去。 “咱们出来也有十天半个月了,再怎么快活也该要回去了……”逢喜越说越小声,偷偷嘟囔着。 “你忘了,事情还没办完。”欧阳琖只淡淡回他一句,又继续转身看着练武场里利落跃动的身影。 “您根本没去办。” 虽然这声嘀咕轻得几乎听不见,但还是进了欧阳琖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他瞇起利眸,瞪着逢喜。 “没有。”逢喜抿唇许久,好半天才终于不甘心地回了句。 欧阳琖知道逢喜心里不痛快,顿时也没了兴致,一转身就往外走。 “城主,您要上哪去?”逢喜楞了下,急忙提步追上前。 “去走走。”欧阳琖头也不回地丢来一句。 “去哪里走走?”逢喜像只聒噪的乌鸦问个不停。 男子高大的身躯顿时停下脚步。“逢喜,回你的房间去。”趁他还没把拳头塞进他嘴里前。 “可是——”逢喜停下脚步,一脸的欲言又止。 事实上,他受了表小姐之托,在出城办事这段期间得把城主牢牢看紧,不许他跟任何姑娘接触,还得催城主尽早把事情办完赶回去。 万一让表小姐知道自己没把事情办妥,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逢喜一想起那张发怒的脸孔,浑身不由自主颤栗起来。 不成不成,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让城主尽快回城去,若要两者择一,他宁愿挨城主的几记白眼。 主意既定,他正打算继续施展他的“缠功”,孰料一回神,城主早已不见人影。 逢喜楞楞站在原地发呆了好半晌,这才如大梦初醒,如火烧屁股似的冲出郝家武馆找人,殊不知他要找的人根本没有出大门。 摇着绢扇,欧阳琖一派优雅、潇洒的在郝家武馆后院漫步,耳边没有那只名叫逢喜的聒噪乌鸦吵不停,他的心情立刻好多了。 可逢喜说的话却不断地浮上他脑海,带着某种预知麻烦的第六感,他知道再不赶紧把事情办妥,到时候凌紫衣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主意既定,他倏然收扇正要转身,突然间似是听到一连串隐隐约约的喃喃自语不知打哪儿飘出来,一下说一下笑,就算是大白天,还是教人打心里发毛。 郝家武馆不算大,但后院却显得格外僻静,此刻四周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只有一间用土块堆栈而成的土窑。 欧阳琖踌躇半晌,还是禁不住好奇心驱使,走过去一探究竟,竟看到一抹再熟悉不过的圆润身影,正蹲在小小土窑边的一角。 欧阳琖狐疑盯着蹲在土窑旁埋头嘀咕的她,好半天移不开脚步,最后终于忍不住出声。 “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专心的郝晓晓吓了一大跳,手里正抱着的木桶差点打翻。 她赶忙将手里的木桶放下,起身回头一看,只见门口已被一堵高大的身影给占满。 “我在对酒说话!”郝晓晓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酒说话?”那他又是在跟谁说话,一个女疯子吗?欧阳琖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这小丫头傻呼呼的,做事冲动又莽撞,至今他还是不相信她怎么可能会有双如此细腻的巧手,能酿出这么香醇的酒。 这一定是场骗局! 至今还没人能在他欧阳琖面前瞒天过海,而他非常乐意揭穿这个三脚猫小骗子的谎言。 他脸上挂出另一副和善的表情,踱步来到她身旁,带着想套出真相的诡诈语气问道:“这酒是你酿的?” “对啊。”小脑袋用力一点。 “我对酿酒极有兴趣,可否告诉我这‘贵妃醉’的酿法?”他魅惑的笑容令人难以抗拒。 “当然没问题。”郝晓晓的心思就跟她的人一样单纯,对人毫无防备。“要酿‘贵妃醉’得先采集三种水果,分别是桃、林檎跟西域来的葡萄,将这三果洗净后放入储存桶内,再加入些许甜糖即可;放在桶内约三到三十日,时间依寒暑而有分别,最后再加入水冲淡其浓烈酒气,放回储存桶中静待数日,使其色泽、气味均匀即可。” 郝晓晓顿了下,又继续说道:“这‘贵妃醉’是属于湿酿法,其特点是酒气较淡,而且酒味清香、酒性温和,所以入口温醇甘美,适合长饮。” 看她说得头头是道,完全看不出一丝破绽,脸上流露出逼人的灵动光采,熠熠发亮的眸子更像是夜星般璀璨闪亮。 这个连“美”都称不上的圆润脸孔,却将欧阳琖牢牢吸引住,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见鬼了,他是被下蛊还是中邪? 在剎那的闪神后,欧阳琖狼狈抽离目光,向来冷静清晰的思绪却乱成一片,竭力想平息呼吸,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慌张, “湿酿?难不成还有干酿?”为了掩饰慌张,欧阳琖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好聪明!”郝晓晓赞许高呼。“没错,干酿的酒不需加入水调和酒气,也因此干酿的酒浓烈易醉、后劲强,是较适合男人饮用的酒。” 看不出来,不过是简单的酒竟有那么多的奥妙,一如这个单纯得只需一眼就能看穿的丫头,却在剎那间让他恍了神—— 不,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啊,难道他这么轻易就被她两三句话给唬住了? “那又是如何知道‘贵妃醉’可出窑的时间?”他恢复了一贯的刁钻与冷静。 “嗅其气味。”郝晓晓微笑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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