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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朝子萧上了马车,亲自护送卿语进城,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车影,善求恨无奈地露出一抹苦笑。

  善求恨,你何时变的这么心软了?

  这答案他真的不知道,或许他根本忘了她是仇人之女,一见到她无助的样子,他还是情不自禁护着她

  匆匆回到漠府,漠府的下人一见到失踪许久的大小姐出现,莫不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连忙扔下手边的工作进府通报,而漠夫人也在众丫环的搀扶下,前来瞧瞧逃家多时的女儿。

  “卿卿,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

  “娘,对不起,女儿让你担心了。”

  见到久违的娘亲苍老许多,而爹亲却因她重病在床,卿语更加自责。“娘,爹现在怎么样了?”

  “你爹担心你在外头会不会遭遇危险,宫里那些太监公公,三天两头就派人来搜,说我们把你藏起来了,你爹才会被他们气病了。”

  “天啊,原来我意出这么大的麻烦。”

  “先别说这些,快进去看看你爹吧,他一见到你,一定会高兴的马上痊愈。”

  卿语跟在漠夫人身后,来到漠老爷的房间,还没进房,远远地就听见咳嗽声。

  心急如焚的卿语,连忙进屋奔到漠老爷榻前,紧紧握住那干枯的十指。“爹,我是卿卿呀,我回来了。”

  “卿卿。”虚弱的漠老爷勉强睁开眼:“卿卿真是你吗?你没事,太好了。”

  “爹。对不起,是卿卿不好。”

  “你们都儿下去……我单独跟卿卿说几句。”

  漠夫人担忧地望着父女儿眼。“卿卿,别让你爹说太久,他需要多休息。”

  “娘,我明白。”

  待房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卿卿与漠老爷,他才徐徐开口:“他找过你了吗?”

  漠老爷忽然蹦出这么一句活,卿浯有些惊蚜“爹,你的意思是……”难道爹已经知道,恩哥哥还活着的事吗?

  “我听人说,京城里开了间酒铺子,其中最出名的酒就届“飘香醉”,这酒可是善府的家传酿法,除了……善家人外,是不会有人知晓的,听说那洒铺的主人是个叫恨爷的人,他……”

  听到这里,卿语也明白爹要问她什么,她点点头。“爹,卿卿已经见过他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就住在恩哥哥那里。”

  “善求恩?真是他吗?我果然没有猜错,咳咳——”漠老爷情绪一激动起来,又开始猛咳。

  “爹,别说了,你的身体要紧。”

  “卿卿,你让爹把话说完,有些事情早该告诉你。”

  “他知道爹病了,所以让我回来,今天傍晚,我就得回去了。”

  “这样也好,幸好你逃走了,若真让你进宫去,爹才会后悔一辈子,他对你好吗?有没有伤害你?毕竟我……我……”

  话到了嘴边,漠老爷顿时说不出口。那样卑鄙的事,他怎么说的出口?

  “爹,你说吧,我想知道恩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这么恨我们?”

  一想到这里,卿语早巳热泪盈眶。

  “唉,他果然恨我呀,其实这全都是我一个人错,要不是我贪生怕死,也不会让善府遭遇上那样的灾难。”

  漠老爷咽丁口唾沫,继续说道:“你五岁那年,你曾问我,为何善府他们到外地做生意,要把房子给烧了,其实爹说慌骗你,那——夜大火,善府一共五十余口,全死在那场大火中,我以为求恩那孩子也——并葬身在火窟中了,没想到,他还活在这个世间。”

  “爹……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都要怪我,在出事的前一年,我们接下一批订单,是南方何记酒庄要求托运的三百雍龙泉唉,要运到京城来,结果在路上不小心遇上了盗贼,三百雍酒全被打破了,于情于理我们都该负上责任才行。

  结果何记酒庄仗着他们家出了位妃子,那些龙泉饮是预备送进宫的佳酿,要我们赔偿五百万两黄金的天价,我们压根儿赔不起,何家就说要进宫丽圣申冤,如果真让他们这么做,漠府经营四代的生意,可拒就会毁在我的手上,咳咳……

  “爹,别急,慢慢说。”

  “我低头了,愿意和他们妥协,只求他们别毁了漠府,没想到何家竟然说,只要我指证善府的酒出了问题,喝死了人,那他们就不计较这次的事。

  善漠两府的好交情,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何家忌妒善府的酒赢得天下第一酿的美名,才会出此计,我真的很犹豫该不该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若我不作证,漠家就会败在我的手上,我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我派人将善府送给我们珍藏的美酒,从库房搬了出来,我趁夜里没人注意时,放了少量的毒,隔天就分派给全府的下人饮用,不只漠府,何家还买通购买善府酒的客栈、食铺伙计,请他们帮忙下毒。

  果然不到几天的时间,善府的酒会喝死人的谣言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也惊动了皇上,朝廷派人来查这事儿,而我则是出面指证,善府的酒确实造成漠府下人中毒的事。

  没想到认识善老一辈子丁,他表面上看似温煦,实则是个烈性的人,他无法忍受自己所酿的酒遭此污名,趁着夜里大伙儿熟睡时,放了—把火,将整个善府烧的精光,他宁愿和那些酒,—起消失在熊熊大火中……”

  “天啊……”

  自此,卿语早已泣不成声,不敢相信她最敬爱的爹,竟对相交半辈子的朋友做出这么残忍的事,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何善求恩会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而他又为何会如此憎恨漠府。

  自始至终,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她才对,仔细想来,她几乎可以说是他的仇人之女,她又怎么能奢求他会爱她呢?

  “卿卿……他一定很恨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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