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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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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如此而已,他如是说服自己。 善求恨走近床榻边,见着那酣睡的娇颜,忍不住多瞧了一会儿,左胸下的心微微发痒着,来到床尾,小心掀开锦被,露出一双红肿、伤痕累累的脚丫子。 脚底有多处破皮,伤口处红肿沁出血珠,从怀里拿出一罐伤药.倒了些药粉在他掌心,另一手则是轻握住她的脚,再小心将药粉拍上她脚底的伤处。 伤口—接触到药粉,迅速吸入,也带来微微刺痛感,卿语发出—声呻吟,“唔……” 她的双脚摩娑着,下意识想缩回刺疼的脚掌,可他不让她如意,硬是扣住她的脚踝,等待药粉全被吸收,才不算白忙一场。 “唔……” 小腿儿又挣扎了一下,白天的疲倦让她累的睁不开眸,但脚心的刺痒,却又让她不得好眠。 实在是疼的受不了,逼得卿浯不得不睁开眼眸,揉揉困乏的双眼,赫然发现一抹身影在她的床尾。 一见到她醒了,善求恨连忙站起身,藏起药瓶,打算趁地尚未完全清醒之际赶紧走人,人才刚走到门边,身后已经传来睡意迷蒙的声音—— “恩哥哥?怎么了吗?”她揉了揉眼,下了床走近他。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你明天别跟。” “为什么?”她惊讶地瞪大双眼,瞌睡虫也被吓跑了。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这样决定。”他沉声说完,旋即推开门走了出去。 而卿语顾不得痛得一跛一跛的脚,连忙追上去,“等等——” “怎么?”他赶紧停下步伐,就怕她的脚伤为了追他又加剧,但仍极力维持平淡无温的语调,不让她察觉出一丝端倪。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请你告诉我,我一定改,就是不要赶我走。”她都已经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他还不满意吗? 近乎哀求的语气,让他的心再度掀起一股不小的波涛。 “没有!明天我要去酒窖,那里湿冷、路上泥泞不堪,不适合你跟,你跟了,不仅碍手碍脚,还会影响到我工作,况且你这么做,并不足以改变我对漠家的憎恨情绪,所以你还是别忙了。” 话说白了,善求恨自认尽了告知义务,立即迈开步伐离去。 “可……” 这回,卿语没再出声拦住他。 这半个月下来,她时时黏着他,真的不是为了改变他什么,纯粹只是为了想多跟他相处一些时候。 她跟他,真的不能再回到从前,那般单纯的关系吗? 她的心,好疼…… 善求恨走出酒窖,视察完所有酒的状况,一个上午很快就过了,一离开深埋在地底下三层的酒窖,呼吸才顺畅起来。 “咳、咳!”他的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声。“天啊,里头好闷,真是活受罪,还是外头好。”卿语赶紧多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她终究还是跟来。 善求恨拧起浓眉,因为身后跟了一个笨拙的人儿,虽不悦,苛责之辞还是无法说出口。 马车都跑了好些距离了,她竟然还有本事追在马车后头,一面挥手,—面大叫等等她,还不包括她在途中,跌了个大跤,翻了个跟斗,不过比小时候进步一些,没有赖在地上哇哇大哭。 他实在看不下去,她跌了跤还努力爬起来,只为追上他的可怜模样,破例停下马车,让地上了车,她还一脸镇定对他傻笑说:“路不平,用跑的有点危险。” 一想起她灰头土脸,却又故作镇定的呆愣模样,善求恨的唇角悄悄扬起一点弧度.但仍不忘维持冷漠的语调,开口道:“没人要你跟来受罪。” “我、我话还没说完呀,虽然活受罪,不过也开—了眼界。”卿浯笑嘻嘻地跟上那伟岸的身形。 接连几日下来,她才知道她的恩哥哥有多么了不起,一个人掌管那么多的酿酒场,还有—间摆满地下三层搂的酒窖,想必他经营的事业—定相当惊人。 她记得,小时候每次到善府去,总会闻到浓浓的酒味,这酿酒的功夫,一定是他们的家传本领。 若没来这一趟,她还不知道“酒”是这么有学问的东西,连储存的地方,都要这么讲究,绝对不会有人想到,这么——大容的酒就埋在这一大片的湿地下。 “恩哥哥,为什么酒要埋地下?还有那个在二楼的时候,我闻到很香的味道,那是什么酒?酒要埋在地下多久啊?”她吱喳地问着,忘了不吵不闹的禁忌。 善求恨闷哼一声,没应她,仍是自顾自走在前头。 吵死人了。 答应让她跟来,根本是一项失策,任凭她跑断了腿,他也该坚持到底,如今他就必须忍受这些吵杂,谁叫他一时心软! 心软?! 他赫然发现他对她产生心软的频率越来越高,他真是疯了,才真会让她使出的那些小伎俩,给蒙蔽了想要报复的意志,怎么凭她那点手段,就能泯去漠家对他的伤害。 “啊——”’ 善求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才猛然回神,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只见她哭丧着脸,瘫坐在地。 “你又怎么了?”他不耐地问道。 “没什么,跌跤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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